尫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他们家世子跟这位嫁出去多年的沈夫人就算以前同住在宣国公府,也没见关系不生疏啊。
沈言心拎着食盒站在一边,她的脸皮到底比不上萧卉厚,这会儿微低着脑袋,两颊红得厉害。
她不想来。
可又反抗不过母亲。
岁岁听到外间响起的声音,面上闪过一丝慌张,她抱着手炉,看向温孤雾白:“世子,是沈夫人!”
温孤雾白将想说的话暂且压下。
萧卉近段时日会住在宣国公府,即便今日他不见她,之后去祖母处请安也得见。
再说萧卉来的目的为何他很清楚,有些话如果不当面说清,断了姑母的念头,她还会仗着长辈的身份对他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
这一世,他说什么都不会给那位肚里空空脑中无物的姑父美言。
无德无才之人,没资格往上爬。
否则德不配位,对别人而言就是一场灾难。
泱十请示地看向温孤雾白,得到温孤雾白点头应允后,泱十退开,对萧卉道:“沈夫人,世子有请。”
萧卉姿态傲慢,她挺挺胸膛,一手捏着香帕,一手拉着后面的沈言心进屋。
岁岁机灵的很,在她们母女进屋前,已然捧着手炉站在一边。
世子待她好,她就不能给世子添麻烦。
所以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懂得做做样子的。
况且沈夫人是老夫人的小女儿,如果她看自己不顺眼,认为自己有失分寸,转过身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那就等同于是给世子招惹麻烦。
萧卉进屋后,见温孤雾白坐在书案前,面前摆着一张张将字写得不算好看但也不算特别难看的《三字经》,她本想出言打趣温孤雾白,可再一想温孤雾白的字画在望都城内价值千金,又进宫伴读了几年,萧卉目光一定,顿时反应过来这些字并非温孤雾白所写。
沈言心跟在后面,朝着温孤雾白施了一礼,轻唤:“二表哥。”
温孤雾白微一颔首,算是见过。
萧卉拿过一张宣纸看了起来,见屋里只有岁岁跟温孤雾白,不难猜出这手字出自谁手,她看了眼岁岁,把宣纸扔回书案之上,说:“这字真丑,跟心儿的没法比。”
岁岁抿唇:“……”
她承认,她的字是很丑。
毕竟她才学,才练。
沈言心认出这是开蒙孩童所学的内容,她的眸中划过一丝讶异。
二表哥这是在教自己的奴婢认字?
真是难以想象……
二表哥性子冷情,竟有这般耐心的一面。
沈言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岁岁。
她对岁岁产生了几分好奇。
能让二表兄上心的人,定有过人之处。
面对她们的目光,岁岁低眸,捧着手炉的指尖颤了颤。
温孤雾白眉峰微蹙,无声轻笑了下,语气轻慢地说:“我记得姨母在空净院时曾同我说过,十几年前,她曾跟未出阁的姑母一同跟着女先生在府里设的小学堂念书,姨母还说,姑母幼时的字难看到无法入眼,时常被女先生拎出来单独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