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坐起身,看了眼屋内,醒醒神后,脑子清醒了些。
屋里炭火未熄,人置身其中暖融融的。
经过调养,岁岁的身体痊愈了很多,浑身也有了力气。
她用手左右拍了拍脸,下床穿好衣物,将屋里烧着的炭火熄灭,推开窗一看,发现时辰尚早。
岁岁不好去隔壁叫醒花茔,她也不清楚具体的当差时间,想到白日温孤雾白离去的方向,她将头发梳成双丫髻,簪上粉白的绒花,轻声走出屋子,再反手关门。
花茔耳力极佳,早已听到动静,她站在后头,身形隐藏在昏暗的屋檐下,看着岁岁的背影,以及离去的方向,顿时猜到了岁岁的意图。
起这么早,原来是要去伺候世子啊。
花茔打了打哈欠,被吹来的冷风冻得身体抖了抖,她抱紧双臂用掌心搓了搓,转身回屋,想到世子院里有泱十跟尫九守着,心大地钻进被窝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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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空净院,白日是赏心悦目的山水楼阁,晚间或凌晨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好在每隔一处皆置了灯火照明。
一道纤瘦的身影快步穿行。
岁岁的脸颊被冬日的风刮得生疼,她搓了搓脸,缓解冷意,想到新的生活就要开始,少女嫩红的唇瓣翘起,乌黑的眼瞳里涌现出一层喜悦的光。
既然打定主意要伺候好世子,就绝不能偷懒。
当岁岁靠近温孤雾白的住处时,守在屋外的泱十跟尫九听到脚步声后,立即睁眼,两人下意识握紧怀里抱着的刀,待见到站在面前的岁岁时,又将脑海里响起的警钟一收,眼中的肃杀之意顿消。
岁岁挺直背脊,乌黑的眼儿溢出动人的神采:“奴来伺候世子。”
泱十:“……”
尫九:“……”
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望了望还没亮的天儿:“……”
这才寅时四刻吧。
世子一般卯时初起。
岁岁姑娘会不会来得太早了些?
两人虽没说话,岁岁还是从他们的神情中猜到自己来早了。
她为此感到懊恼。
她是按照先生妹妹,也就是钱氏一家的作息来的。
村里的人家,很多早早就要下地,经常是天不亮就会听到村民们结伴而行的说话声,岁岁住在钱氏一家时,因着还要起来收拾屋里,起得自然要更早些。
到了花楼之后,岁岁的这个习惯也没改,且往往是在花楼妈妈跟姑娘们还在休息的时间,岁岁跟楼里的一部分下人已经起来清扫整理。
泱十考虑到天气严寒,同她提议:“岁岁姑娘,世子还未醒,不如你先回去,等晚些时候再来?”
尫九附和:“是啊是啊。”
还是泱十有主意。
知道如何应对。
岂料眼前的小姑娘倔强的很,她听完后丝毫没有气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继续站着,精神道:“奴在这里等世子醒来就好。”
尫九冲泱十使了个眼色:怎么办?
泱十此前也没在空净院见过其他女子,不知晓该如何相劝,只能无奈地一瞥眼,无声地回尫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