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将花瓣放到她伸过来的掌心里。
“祖母年轻时酷爱梅花,老了也保持着这个喜好,是故,她居住的院中种了好几株精心打理的梅树,这里距离祖母的院子近,花瓣应当是被风吹来的。”
不光老夫人爱梅。
望都之中很多人都爱。
因文人总爱以梅喻人,赞其开在凛冬不畏严寒,颂其高洁,故而但凡是有点墨水的学子,亦或是贵女们,院中都会种上几株梅树,以此来彰显气节。
甚至,望都还有一处专供文人雅客清谈宴客的梅园。
往年梅花开得正好的时节,温孤雾白时常会收到来自各家各府的请帖,邀他去梅园做客,与诸多学子见上一见,再同他们聊一聊当下时局,说一说古今文豪,论一论历来英雄人物。
温孤雾白觉得无聊,加之事务缠身,所以从未去过。
倒是萧若岩会带着萧若经时常前去。
毕竟他们兄弟朋友多。
他们的性子也比他更讨喜,更适合同人交往。
岁岁将花瓣拿在指尖瞧了瞧,又放在鼻端轻嗅,发现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后,眼睛微微一亮。
温孤雾白瞥见她的小动作,唇角轻扬。
岁岁道:“世子,是香的。”
温孤雾白将抱了一会儿的手炉递给她,说:“回去吧。”
岁岁的手有些凉了,她回过神来,正准备把手炉还给温孤雾白,却见少年已经越过她,迈开长腿走出了一段距离。
她立刻丢开花瓣,拎起裙摆小跑过去,在少年身后道:“世子不暖手了吗?”
温孤雾白回道:“不暖了。”
岁岁追在后面问:“世子不冷吗?”
温孤雾白听着她的声音回眸,脚下的速度并未放慢,他偏过头,见她跑起来灵动的眉眼和翻飞的裙摆时,唇角的弧度加深。
少年秾丽的五官染上了惊人的丽色:“不冷。”
有她在。
他怎会冷呢。
岁岁抱着手炉继续追他,跑得气息急喘,脸颊泛起健康的气色。
温孤雾白像是有心逗弄她,在前快步疾走,每当他回眸时,就见她眉眼带笑地追着,余光扫过她笑开的嘴角,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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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
泱十、尫九、花茔三人各占一方。
寒风刮过,冷飕飕的。
尫九盯着底下少年翩飞的袍角,意气飞扬的模样,冲掌心连哈了几口气,说:“世子的心情很好啊。”
泱十抱着胳膊:“嗯。”
花茔冷得抱紧双臂搓了搓。
护卫这职业是真不好当。
以往没入宣国公府时,她在花家,最多就是待在固定的地方不停训练,如今却沦落到为了保护一个十二岁的姑娘整日跳上跳下的。
这让花茔觉得自己像只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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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一路追着温孤雾白回了空净院。
两人刚坐下,待在暖意融融的屋里,岁岁还没来及喘口气,泱十就在外禀报:“世子,绸缎庄、首饰铺,还有香膏店的人来了。”
岁岁坐在椅子上,脸颊发热,身上也热。
听完泱十的话后,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脸不红气不喘的温孤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