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闻言一愣。
要事?
这么晚了,世子要去做何事?
不光她疑惑,就连泱十尫九听完都不明所以。
萧卉差点脱口询问温孤雾白有何要事,可看少年神情冷淡,应当是不愿详说,故而不好再问。她拉着沈言心在屋里找了空位坐下,想起沈松,想起前两日在沈府遭遇的委屈,以及年轻时沈松对她说的那些海誓山盟,萧卉心头一酸,还未开口,双肩便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温孤雾白眸中划过一丝无奈。
他这姑母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
岁岁也被萧卉这落泪迅速的技能给看得呆了,漆黑水润的眼睛随之睁圆。
沈言心听着萧卉抽噎的啜泣声,不禁回想起母亲是如何在老夫人外面哭诉的,次次又是被国公府一些嘴碎的丫鬟婆子议论的,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
泱十识相地把门关上,挥手让离得近些的下人走远。
花茔百无聊赖地靠着一根柱子。
她懒得听里间的谈话。
然而练武之人,耳力极佳,哪怕她站远了,还是能听到屋里的动静。
泱十跟尫九亦然,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
屋内。
熏香淡雅。
萧卉见门关上,不相干的人都退了下去,她的啜泣声止住,抬手轻捏帕子,先擦去了脸颊的两行泪,再用眼睛通红地望着温孤雾白。
老夫人疼她,打小开始,往往她只要一哭老夫人就会心软,然后她想要什么老夫人都答应她,满足她。
长此以往,萧卉从这样的方法里得到了想要的,并达成所愿,便会习惯性用这样的方法来达到她的目的。
且她跟沈松成婚多年,在宣国公府又养出了一副娇蛮的性子,自然是受不得委屈。
婚后,她三年不出,婆母虽然面上不说,心中却颇为在意,萧卉沉不住气,急得用张嬷在民间听来的土法子总算怀孕。
只可惜她费尽心思,十月怀胎,头胎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儿。
没能生出儿子,一直是她的心病。
这也让她被不少妇人在背地里议论。
尤其最近几年,她跟沈松的关系也越闹越僵。
在此期间,萧卉受的委屈说都说不完。
她心里一委屈,眼泪一落,当然是擦都擦不完。
沈言心见她一哭起来没完没了,不好出声打断。
并且,她隐约猜到了母亲这般作为是为了何事。
此次父亲院中的姬妾流产,母亲被打,沈言心不知这事真相究竟如何,那位姬妾流产是否是母亲一手策划,更不敢掺和,她只是在混乱之间,听父亲说了从娶到母亲开始走下坡路的话。
父亲那会子气急了,口不择言地说,他本指望靠着母亲的身份,靠着母亲跟宣国公府的这层关系,能够为他的前途锦上添花,结果母亲嫁给他十几年,不但没能生出嫡子,替他打理好后宅,与姬妾间和睦相处,生活作风还大肆铺张,把沈家铺子每月的盈利挥霍得一干二净。
这一通话下来,气得母亲理智尽失,差点晕厥。
沈言心看着,只觉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