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卉说着,喉间又是一阵哽咽,她擦掉眼角的泪,道:“再说和离有什么好的?到时候丢脸的不是沈松,是我,是你祖母,是整个宣国公府!”
“……”
沈言心无声地轻叹。
母亲说的这些都是借口。
她就是不想和离,也抹不开面子。
温孤雾白不再多言,显然,他对萧卉的反应也早有预料。
萧卉发完火,自觉失态后,才想起此次前来的正事,直言:“雾白,姑母就不同你绕弯子了,此次我与你姑父争吵,你姑父说,说我对他的前途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温孤雾白这次听完,连平淡的回应都没有。
他记仇呢。
这人才当着他的面凶过岁岁。
依照岁岁的性格,被姑母这一通指责下来,定然又要变得如来时那般规矩了。
他花费了好几日才把岁岁养得胆子大了点,爱同他说话了些,结果就被萧卉刚刚一通怒火给吓回去了,这怎能让温孤雾白不郁闷?
萧卉说罢,本以为少年会有些反应,结果没能看到想要看的反应后,她心底一沉,说:“我也去找过你父亲,但你父亲忙得脚不沾地,我见不到人。我想,若是我真在前途上帮助了你姑父,他待我是不是能好一些?”
“雾白,谁都想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姑母也不例外。你姑父这些年也不是真的沉迷酒色,他不过是意志消沉,不过是在通政司受了太多的窝囊气无处宣泄,又一直没法升迁,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你想啊,你能进宫伴读,圣上又器重你,如果你愿意在圣上面前替你姑父美言两句,相信让他升迁也是一件容易的事。”
话到这里,意图也够明显了。
萧卉就是来找温孤雾白出面当说客的。
她对沈松,没抱什么幻想。
她来请温孤雾白帮忙,嘴上说是为了沈松,希望跟沈松感情和睦,实则是骨子里的虚荣心在作祟。
萧卉出身宣国公府,这般好的出身,嫁给沈松一个七品经历,这话说出去到底是没脸的。
说起这事儿,萧卉对老夫人当年的安排也有怨言。
老夫人那会儿见大女儿嫁到伯爵府后过得不好,便觉得同样的气不能再让小女儿去经历,于是就想着低嫁,让男方迁就萧卉,哪知最后结果会是这样。
早知如此,早知沈松这般不争气,萧卉宁可嫁入高门,受高门的气。
温孤雾白又是一笑,幽深的瞳孔里划过一点嘲意。
他是重活一世的温孤雾白。
不是这辈子真的不懂情爱的十五岁少年。
早在前世的官场沉浮里,他便用这双眼睛看清了太多的东西。
他这位姑母,嘴上说得好听,实则自私自利。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她自己。
“夫妻间的感情不是靠着这些东西就能维系下去的。”说这话时,温孤雾白用余光扫了眼岁岁,看得岁岁一阵莫名,他别开目光,重新看向萧卉:“姑母,近来雾白身体不适,无法进宫伴读,也无法帮到姑父,还请您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