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抬眸:“……”
她满眼不解。
帝师这目光是何意?
帝师摇摇头,指了指她压在底下的那本书,然后伸臂过去,将其抽出来,匆匆看了几眼上面的内容后,说:“温孤植,天下学子,莫不想通过靠恩科的方式入朝堂为官,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你如今在这里沉迷一本膳食方面的书,是准备弃了这一途,改做酿酒师傅吗?”
岁岁被说得面红耳赤:“……”
她没那么大的志向,没想过要入朝堂为官。
况且,她是女子啊。
大安王朝对女子各种规束,都不许女子光明正大地入学堂读书,莫说是准许女子入朝为官了。
帝师这说法,放在她的身上不成立。
只是当众被帝师发现在课堂上开小差,这还是让岁岁感到惭愧,她低垂着脑袋,一副老实到不行的模样。
温孤雾白在一旁勾唇。
她是真用心。
竟在课堂上做出此等分神的事情。
还被抓住。
-
之后的几日,岁岁这件事情被拿出来笑了许久。
有的伴读见到她还各种打趣,说是将来若她真成功开了酿酒的作坊,一定要记得给他们每人送上一点尝尝。
就连帝师也跟着大家一起打趣她,让她做成功了,给他送点。
-
厨房里。
灯火通明。
岁岁根据记忆,将一个圆形瓦罐坛子找出来,她抱着,揭开面上的盖子,再凑过去,嗅了嗅味道。
浓郁的酒香与甜香扑鼻而来。
花茔在一边竖起大拇指:“岁岁厉害!”
花豚凑过去,一下子被勾起来了馋劲儿,她看品相极好,糯米又白又软,定然成功时,正准备拿个勺子要尝尝味道,结果岁岁越过花豚,顺便抢过花豚手里的勺子,抱着瓦罐坛子就往前院跑。
花豚望着她的背影,痛心道:“我的酒酿!”
花茔指了指柜子里放着的另一瓦罐:“急什么,岁岁不是做了两罐吗?”
花豚双目顿时一亮:“岁岁姑娘真是人美心善脾气好!”
花茔:“……”
-
屋内。
温孤雾白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唤人将水扯下去,正扯过一件外袍披上,一抬眼,就透过屏风看见屋外一道身影出现。
然后那道身影走进屋内,飞快地朝里间跑来。
泱十:“……”
尫九:“……”
两人背过身,只当做没看到。
岁岁姑娘还真是越来越熟门熟路了啊。
她也不怕撞见世子沐浴。
岁岁满眼兴奋地抱着怀里的瓦罐坛子,高兴地冲进屏风后面,她没注意到温孤雾白衣袍不整的模样,想到手里的勺子,她将勺子伸进瓦罐里挖了半勺酒酿,送到温孤雾白的唇边。
她道:“世子尝尝。”
温孤雾白将外袍披好,他黑发微束,这会儿发尾微湿,披在后背之上。
白日,他总束发,给人一种清冷端肃,不可侵犯之感。
到了晚间,散发的温孤雾白显得有些随意,冷淡的眉目间也充斥着一股松松散散的味道。
那双幽寂狭长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挑,五官秾丽且深刻,为他平添了一股惑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