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不占用字数:关于这一时期的“吴三省”是否是真的吴三省,个人认为是的。因为在后面云顶天宫中“吴三省”受了重伤,却后来又出现在蛇沼鬼城,而原文中吴邪也对三叔的恢复速度感到奇怪——大意如此,伏笔很深,只有一句。所以个人认为,云顶天宫后,吴三省和解连环才再次互换了身份)
张起灵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见胥翎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就继续道:“是一个叫吴三省的人雇我下来的。”
“这个人的父亲你认识。”
听见熟悉的姓氏,胥翎低声笑了:“是狗五的儿子?”
张起灵颔首。
胥翎仰头舒了口气:“真好,狗五还是听话了。”
张起灵又道:“刚才盯着你的那个年轻人叫作吴邪,是吴三省的侄子,吴家唯一的孙辈。另一个胖子叫王月半,也是吴三省请来夹喇嘛的人物。最后一个人叫潘子,是吴三省的亲信。”
“你离开后,发生了很多事,”张起灵顿了顿,犹豫了一会,才又道,“因为某些原因,九门损失惨重。”
“我们发现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控制着九门,想要驱使九门和张家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之法,为了抵抗这股势力,九门设下了一个局。”
听到九门“损失惨重”,胥翎愣了愣,惆怅与心痛同时蔓延至眼眶,她眨了眨眼,勉强将情绪控制住,安静听张起灵讲话。
只是又有一个疑问浮出——长生。她记得代老板和高先生就是想要吃下西王母的蟠桃达到长生。所以长生与西王母有关?或者更进一步,长生与界碑有关?
如果从前有人告诉胥翎,界碑可以让人长生,她是绝不可能相信的,但自从知道地球上的界碑被变异凤凰血脉污染过后,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只是很多事情她也还没有弄明白,这次重新回到地球,就是为了调查父母当年的遭遇,做完父母未完之事。
还有师父……哪怕他已经走了,她也是一定要回宗门看一眼的——如果宗门还在的话。
至于天枢宗……她誓要天枢上下死不瞑目。
修真界对于她而言已经无甚牵挂了,等做完这一切,她想,她会回到这里,陪着朋友们度过一生。
张起灵又开口了,同时也将胥翎的注意力拉回。
“而吴邪,就是九门的后手。”
“我们现在所在的七星鲁王宫就是吴三省为吴邪选的入局之地。”
胥翎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父亲和母亲:“那他还挺可怜的。”
“这里其实是两个墓的重叠。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周穆王的西周墓,你刚才出现的地方是七星鲁王宫。”张起灵简单向胥翎解释了一遍周穆王、鲁殇王、鲁国公和铁面生的关系。
胥翎并不是很在意周穆王的计划,反倒是另一件事引起了她的注意——
西王母到底是用什么炼制的长生丹药?
这长生之法真的跟界碑有关吗?如果有关,她又是如何研究的长生之法呢?
胥翎想到齐铁嘴曾经跟她说过的、关于界碑的传说(详见第35章),想来西王母也发现了界碑周围奇怪的现象。
难道变异凤凰血脉的意识引诱了西王母?
正想着,墓室外又响起脚步声,张起灵几乎瞬间就把手中的鬼玺收了起来。胥翎则抬头看去,发现是个陌生的中年人。
“小哥?你这是……”
那中年人很快就发现了两人,他看向胥翎,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很快就警惕起来。
张起灵没理那中年人,反而对胥翎道:“这就是吴三省。”
见张起灵居然轻易将事情告诉了面前这个女人,吴三省眯了眯眼,心中更加警惕,又敏锐地捕捉到张起灵的介绍顺序,于是面上还算礼貌地问:“美女,你是……?”
张起灵看了胥翎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就意味深长道:“她是徐羽。”
“徐羽……”
“徐羽?!”
吴三省很快就反应过来,而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胥翎,他在长沙摸爬滚打几十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多少都听过点,如今见传说中的六箭狐仙竟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心中也是震惊。
更不要说这女人还如此年轻!
好在吴三省知道张起灵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况且他更不是个会无聊到开玩笑的人,只心中暗暗猜测胥翎是否跟张起灵和陈文锦一样,身体出现了某种变化,所以才没有变老。
三人沉默了一会,吴三省想到从前吴老狗提起胥翎的表现和态度,才表情复杂地对胥翎微微弯腰:“晚辈吴三省,见过姑姑。”
胥翎愣了愣,倒是没躲,算是认了吴三省的关系和称呼。
她轻轻笑了,而后从包里拿出两张护身符交到吴三省手中:“你一张、吴邪一张,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吴三省一愣,他从吴老狗和少数几个长辈口中都听说过狐仙的本事,据说狐仙曾经送出的符箓已经无价也无市,珍贵无比。
他没想到胥翎竟然一见面就给他送了这样一份大礼,心中感叹老爹都死了,自己竟然还能沾他的光,当即喜笑颜开将符箓收下:“谢谢姑姑!等这次出去,晚辈一定请您吃饭!”
看着吴三省如此不值钱的样子,张起灵无语了,不过他心中又升起一点骄傲——
吴三省能说出这话,想必是没听说过多少关于胥翎的事情,还是自己最了解她了。
看着这样一个中年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谦恭,胥翎也有点不适应,但辈分在这里,人家又没做错什么,于是只好道:“只是一点见面礼,吃饭就不必了。”
吴三省摆手,端的是大气:“哎呀小事,这么多年才见姑姑,必须好好招待,否则我爹泉下有知,非抽死我不可。”
“你说……什么?”
胥翎皱眉,似乎是想再确认一遍。
吴三省一愣,却发现张起灵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墓室再次安静下来,谁都不再说话。
胥翎低下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六十年也是十分沉重的。
这六十年虽然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但对曾经的朋友来说,或许就是生与死的交界。
六十年……
六十年……
明明才六十年。
张起灵看着胥翎,对方突然仰起脸笑了笑,声音很轻,眼眶有点红,只是仍旧没有一滴泪落下。
习惯了。
她应该习惯的。
张起灵伸手,轻轻握了握对方冰凉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