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
皇城。
守卫们正蓄势待发,准备迎接来自大衍的挑战。
蓦地,似乎有什么湿润之物滴到了脸上。
“下雨了吗?”
“正是如此。我就觉得傍晚那乌云压得低,今夜肯定要来场雨,果真被我猜中了!”
“哈!据说那位大衍的大仙要用天火把咱们烤焦,结果呢?天公都不乐意了,下起雨来了!”
“怎么总觉得这雨水有点不对劲?什么怪味道啊这是?”
“别多管啦,反正是降水!那大衍神仙纯属吹牛!”
“……”
不少.将士在淋浴这从天而降的未知液体时,显得格外振奋。
“真的下了雨?”
完颜康难以置信地听了士兵的报告后,
连忙奔出了屋外。
任由天空洒落下的水滋润自己,激动得几乎跳起来。
“哈哈哈哈!”
“神明庇护啊!”
“真是受到上天保佑!”
“看来咱们的圣鸟确实在天上!”
“它是升天了!”
“因为那个自称大仙的人放出话,要用火焚烧掉我们皇城。因此今夜特别下起这场雨来阻挡灾难。”
“简直太——唔!”
完颜康张开口迎接来自天界的雨水。
可不知为何,在尝了几口之后竟差点吐了出来。
“这是啥味啊?”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适感。
感到这场晚上下起的雨,确实与众不同。
不仅气息特殊,触觉体验也非常奇异。
“陛下,会不会是咱们的神灵特地赐予的圣水?”
“这绝非寻常所见的那种雨水,也许对大家都有莫大的益处!”
“刚才我也嗅到此气味,竟突然间变得异常激动!”
“感觉自己满身都是力气!”
“而且我发现这种降雨现象,并未覆盖整个城市范围之外的地方。分明就是受神秘力量操纵着,不给外界任何机会分享它的好处。”
旁边的将军解释道。
“也就是说——圣液?”
完颜康双眼发光。
“对!”
“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那将领认真地点点头。
“的确!”
“极有可能!”
“现在明白了!这是神谕让我们借此机会积蓄力量反击敌人!”
完颜康瞬间兴奋难抑。
“即刻传达我的旨意!”
“让所有人都出来,接受这场神圣的洗礼!”
“洗完澡后必须再喝点下去!”
“一旦停止降雨就马上打开大门向外发起总攻!”
他对周围人说道。
“遵命!”
所有人欢呼雀跃地跑出去执行任务。
完颜康迫不及待地再次抬起面孔欲饮用更多圣洁之水。
可是却发现已经停歇。
扭头一看,并非全无,而是范围改变了位置。
他迅速追赶而去,
强忍反感继续吞.咽。
这才满足地朝城墙方向前进。
经过一整晚倾泻,
整座北魏都城每个角落都被一种特殊液体浸透。
凭借铜镜吸引力的作用,
原本需要十小时装满的油桶现在仅仅用了不到三小时便完成了充注过程。
毫不夸张地说,
这层油已经在地面上形成约一分米左右的高度覆盖层。
“畅快淋漓啊!”
“痛快至极!”
“快,传达我的号令!”
“开门吧,所有人冲锋——”
正当完颜康立于城墙之上高声宣布之际,
却见到上方某.处突然落下了一点火星。
“轰隆!”
随着爆炸声响起,
紧接着四周山脉出现了无数微光。
犹如星海般壮观景象呈现眼前。
紧接着这些星光化为道道轨迹朝着内城射击而来。
“这难道是……火箭?”
完颜康等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无数燃烧着的箭矢如密雨般朝着城池飞来,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夜空。
四面八方皆有箭矢飞射,在黑暗中织成一张熊熊燃烧的大网,似乎要将整座都城笼造在内。
\"趴下!\"
完颜康喉间爆出嘶吼时,整片夜空已被染成诡异的橘红色。
他攥着鎏金护腕的指节发白——三个时辰前,当探子回报大衍军辎重营运来百桶不明液体时,他就该想到的。
城楼上值守的拓跋部勇士最先嗅到异样。
浓稠的油腥味混着初春的夜露,在女墙缝隙间凝成细密的水珠。
这些戍守漠北二十载的老兵从未见过如此诡谲的阵仗:三架玄铁巨鸢盘旋如秃鹫,暗红幡旗上绣着的\"衍\"字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是地龙翻身了么?\"
新兵阿鲁浑扶着雉堞的手在发抖。
他看见城墙根堆积的枯草突然无风自动,某种黏腻的液体正顺着砖缝蜿蜒爬行。
远处传来弓弦绷紧的嗡鸣,比漠北狼群的嚎叫更令人胆寒。
李馨帘立在铁鸢翼骨上,掌中青铜司南盘泛着幽光。
这位大衍工部最年轻的督造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前浮现出三日前御前会议的景象。
女帝的鲛绡广袖拂过沙盘,九支赤翎箭钉在代表北魏都城的泥塑上:\"火德当兴,就让拓跋氏的祖庙作第一个祭品。\"
\"放!\"
三千张擘张弩同时震颤的刹那,夜空绽开流火银河。
箭簇上淬着西域火油的特制燧石,在疾驰中擦出青紫色焰尾。
完颜康突然明白了那些铁鸢盘旋的深意——它们投下的根本不是普通火油,而是混着硫磺与硝石的\"九幽髓\",这分明是道门《天工开物》里记载的禁术!
第一支火箭触及城楼的瞬间,青砖表面浮动的油膜突然坍缩成幽蓝火球。
完颜康的玄铁面甲映出妖异的波纹,那是空气被高温扭曲的征兆。他扯过吓呆的阿鲁浑滚下马道,身后传来琉璃瓦熔化的脆响。
\"天道不仁……\"
老萨满的铜铃在火海中炸裂,供奉了三百年的狼神图腾轰然倾塌。
护城河沸腾如汤,蒸腾的水雾裹挟着人肉焦臭冲天而起。东市酒肆的地窖里,藏了三十年的杏花酿成了最致命的助燃剂,火焰顺着酒液沟渠窜向太庙的楠木横梁。
城外三里处,大衍前锋营的士卒们蜷缩在壕沟里。百夫长王铁牛捂着灼伤的脸颊,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火器操典》上,将\"安全距百丈\"的字样晕成褐斑。
他们亲眼看着投石机的牛皮索在高温中碳化,装着火鸦箭的檀木箱自燃成灰——这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火。
\"陛下修成了《赤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