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那瞬间，秦宁宁腿脚疲软，跪坐在地。
“喂，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讲话？如果是的话，可以敲击一下屏幕。”
警局电话拨通了。
秦宁宁讷讷转头，目视车祸现场。网约车前面重度凹陷，灯头炸开随之暗淡。横在前面的被挡住撞处，看不出严重程度，只见双闪忽明忽灭。
她将手机凑近嘴边。
“有人要侵犯我，我该怎么发送定位？”
对面沉默小会儿，大约是没见过这么冷静的。小声安抚两句，初步获取些信息后，跟她说马上会派人过去。
电话切断，她爬起，按着车身，往前走去。
“你好，你还好吗？”
秦宁宁敲击窗户，询问车内人。希望里面的人不要休克。
车门被打开，她后挪两步。
伟岸身影几乎要将她身形覆灭，他半撑车门，俊美的脸上凝上一层霜。
陆深！
秦宁宁登时瞪大双眼，“你不是出差？”
“很失望？”
“不……有点意外。”秦宁宁转而看向他的身子，“你有受伤吗？”
“有。”他说。
“哪里？”
他败了似的叹息，俯身揽住她的腰肢。
秦宁宁错愕，下一刻，她的身子腾空跃起。宽厚的怀抱忽近又忽远。
她被放在车顶。
高倒是不高，就是坐着有点尴尬。
陆深抓着她受伤的那条腿，鲜血已经渗透裤袜，沾染他的手掌。
秦宁宁有些不太适应想将腿抽回。
“别动。”
他小心翼翼撩开裤脚，没想到这么一会儿，血肉就粘连上了。
秦宁宁倒吸一口凉气，蓦然发现消防锤还在自己手里。
陆深也关注到了这点。
他顺手拿过，割开那些顽固的布。
“没想到，你还会随身带这个。”
“也不算故意的吧，前段时间公司消防宣传，每人发了一把，我随手放包里，就没有拿出来。”
“这样啊，我差点以为某人是未雨绸缪。”
话落下时，布从伤口处揭开。凉意与痛意袭来。
秦宁宁痛得反射性收回，奈何又被箍住。
气息洒在伤口处，清凉叫痛意舒缓。抬眼，陆深正垂着头，对着伤处呼气。
“我小的时候受伤，妈妈就会对我这样做，对那时的我来说挺有作用的。不知道能不能对你也用。”
秦宁宁好像又是不小心的窥探到了陆深的秘密。
她说：“有用的，现在不怎么疼了。”
老实说，在事情发生时，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现在安定下来，痛感反而强烈。
陆深从车内拿出小医箱，进行简单的消毒。
意外，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演练了许多次一样。
秦宁宁看着他垂落的头发，竟生出想揉他脑袋的想法。
当然，她没实行，甚至害怕自己实行而别开了视线。
这会儿，她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机车，修长而挺拔的身躯在夜幕中也闪亮。
顾燃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的一幕幕有多扎眼。明明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难道不关注另一辆车的人吗？”
他带着调侃，缓缓靠近。
若非他提醒，他们还真不会在意到另一个人。
“他没事，只是出不来。”
陆深头也没抬，手下动作没停。
警察很快就赶到。
撞的是网约车的左侧，因损毁过大，安全气囊有弹出。他人无大碍，就是车门是锁的，他出不去。
做笔录时的警官是那个老警官，在看到两人时一愣。特别是陆深这张脸，有两张。
他的眼神在陆深与顾燃间转了几个来回，看到秦宁宁时，下意识调侃：“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更容易有危险？”
在秦宁宁身上，他就看到两次类似的事故了。
“是辖区的败类过多。”陆深说。
老警官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直接切入正题。
……
从警局出来时，又是个露重的夜晚。
秦宁宁被陆深抱着，对面还站着顾燃。
老天爷，有罪请直接惩罚她，而不是让她面对这样诡异的画面。
更诡异的是，顾燃还走到他们跟前。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去的。”
秦宁宁看了一眼陆深，随即说：“这是那个人的错，你不用道歉。”
顾燃轻笑，转而看向陆深。
“希望你以后能照顾好她。”
“不劳你提醒。”
陆深冷冷回应，提步离去。
秦宁宁感觉抱着自己的胳膊收紧了力道，他总不会又误会了什么吧？
她抓住他的前襟，“陆深。”
“嗯？”
低醇的声音仿佛从胸腔传来，陆深低头，两人距离无限接近。
“你跟他，一晚上都在一起？”
“没有，我是陪别人去的。”
“这个别人，是谁？”
没有记错的话，已经是第二回了。
秦宁宁当然没有把林梦给供出去，只是说：“与他碰面，真的只是偶然。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信息？”
秦宁宁打开屏幕，就是自己跟警察的通话记录。她又打开另一个软件，发现自己竟然跟陆深位置共享。
她迟疑片刻，问道：“你不会是看到了这个，所以临时打算不出差了吧？”
“出差的人早就定下，不是我。”
“？”
“说起来，你发消息给我的地方，要不要带我过去看看？”
他又低下脑袋，鼻尖擦过她的额头。
面对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秦宁宁心虚。
她说：“那地方不好玩。”
“哦？”他不信。
“真的，我本来也是因为别人拉着我去的。让我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去，更别说什么第二次了。”
秦宁宁说得很认真，也不知有没有给眼前人的心里掀起波澜，只知道他面不改色，冷冷地吐出了一个：
“哦。”
秦宁宁：“……”
此时的机场，清欢拿着登机牌险些咬碎一口牙。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问问陆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他们一起到公司楼下，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上车了之后，才发现他不去。
司机看她生气，还说：“你这么年轻就能独当一面了，以后必然成就一番大事业。”
呸——
她需要成就什么事业？！
气急败坏的她只想问陆深原因，她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很快，那头传来机械女音。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的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