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在蔓延。
秦宁宁伸手要将手机收回，就见林梦又发来消息。
【你别不信，我们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看到了他的来电显示，备注的就是王姨。也听到了她甜甜的声音。】
“阿姨。”
陆深盯着屏幕，还念出来。
秦宁宁干笑两声，表示，“让你的名誉受损，真是不好意思。”
“想怎么挽回？”
面对这个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公开，对于这个秦宁宁之前已经松口，但还没打算怎么公开。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吃。”
秦宁宁视线随着陆深起，她张嘴想让他先吃饭，可最后也没有发出声音。
少顷，她点开林梦的对话框，【其实，那个王姨是我。】
对话框上面的正在输入中消失又出现。
【你一天不回信息真是吓死我了。】
【抱歉，今天没看手机。】
【可以的话，建议你换个手机号，因为你的消息在网上传开了。】
这个秦宁宁一早就想到了，也没多惊讶。
除了林梦外，还有一个契而不舍发她消息的顾燃。
她犹豫半晌，发了个：【平安。】
那头几乎是秒回，【对不起，我应该坚持送你回去的。】
【这件事情的错不在你我，你不用道歉。】
秦宁宁记得自己好像已经说过这些，可对面硬是不听。
【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我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疗养院。我今天去的时候，我妈一直在念叨一个小姑娘，说她好久没来了，是不是被讨厌了。】
在顾燃刚出事的时候，他母亲的精神出了问题。
那时候的秦宁宁正被母亲一句又一句的“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不如嫁个好人家。”荼毒。
尽管她已经拿到了b大的通知书，那通知书依旧被撕烂。幸好现在是信息时代，还能补。
她只能哄骗母亲自己找到工作，平日里拿奖学金不停兼职生活。其中的一部分钱要上交给母亲，又一部分则是交到疗养院。
顾燃的母亲在顾燃离开后就变得沉默，医生说她有抑郁的倾向，让秦宁宁时常陪着，秦宁宁也就一有空就来。
再后来，她工作了。同样是有空就去，就是最近几个月忘了。
【不方便吗？】
许是太久没有得到秦宁宁应答，顾燃又发了一则消息。
【没，有时间就过去。】
那边没有再发来消息。
秦宁宁退出聊天软件，打开八卦平台，她还在热一的位置。她好奇自己会被人骂出什么花来，然而点进去显示页面拥挤。
软件崩了！
此外，其他平台有关于她的消息也消失了。
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达成这一点的人不多，陆深恰好是其中一个。
又欠一笔。
后半夜，那些软件终于盘活。只不过流传甚广的照片没有了，只剩官方通告。大意是：通告这件事情是为了警醒那些潜在犯罪人员，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希望不要对受害者过多打扰。
剩下的风评也是一边倒。
秦宁宁心内五味杂陈。
特别是早上的时候，他还给她拿了一张手机卡。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无聊的人打你电话。”
“陆深。”秦宁宁突然开口。
“嗯？”
“顾燃他想让我去看一下他妈妈……”秦宁宁说，“我跟他说我看一下时间，如果有空的话就去。”
“嗯。”
陆深回应冷淡，秦宁宁一看就知道他没有看懂她的暗示。
她垂下眼睑，“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片刻，秦宁宁解释：“我之前说过的，我以为他已经去世了，所以想照顾他母亲……”
“随你。”
秦宁宁观测陆深的表情，很遗憾，这家伙跟天生没有表情似的。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我看那个晚上你是挺生气的。”
她当然说的是去酒吧那晚。
陆深：“……”
“晚上要吃什么？”秦宁宁笑问。
“你看着做。”
陆深起身，他要去上班了。
秦宁宁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有点点傻。
其实她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走路什么的也正常了，只是扯到会有一点痛一点痒。
可陆深还是坚持让她在家里休养，不知是伤的原因，还是舆论的原因。
【今天有空吗？】
手机振动了下，是顾燃的信息。
秦宁宁正不知道怎么回，就听王姨说：“太太，门口有个先生的分身。”
秦宁宁：“……”
那个分身被迎进来时，王姨还盯着他盯了好久。
“你真的叫顾燃？”
“是的。”顾燃微微一笑，看着是个谦逊有礼且乖巧的青年。
王姨看了这个笑，信了他的话。
顾燃开门见山，“对不起，没有事先打招呼就过来了。”
“你又是恰好在附近？”秦宁宁猜测。
顾燃笑说：“是的，我的歌曲已经发型，公司给我租了这边的房子。”
“这样啊。”
……
典型的没话找话。秦宁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尴尬。
顾燃又说：“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一趟疗养院吗？”
末了，补充一句，“公司还配了车。”
公司待遇真好……
“有空的。”
顾燃闻声，上前要来扶她。被她不着痕迹的躲过。
“我……想起你之前受伤了。”
“只是看起来吓人，没什么的。”
秦宁宁绷着，走路与平常一样。
顾燃的车看上去不错，他走到副驾那侧贴心的打开车门。
秦宁宁仅看着，没有动作。
“怎么了？”
半晌，秦宁宁扔出一个理由，“我胸口有点闷，后座好像宽敞些。”
顾燃愣了片刻，随即笑开。
“这样啊。”
他又往后座走两步，打开车门。
“我自己来就行。”
秦宁宁觉得自己话多了，弯身上车。
顾燃还站在门口。
“怎么了？”秦宁宁问。
顾燃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怎么变得这么陌生？”
“陌生么？”秦宁宁重复，她又在没话找话。
顾燃单手撑车门，脑袋压下，两人间的距离缩进。
秦宁宁下意识后仰。
晦涩难明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她莫名嗅到一丝狠戾气息。
“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