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平常是赶人的意思,可在此时任谁都看的出来,林丞相是在给二人创造机会。
沈时心道:这岳父可真懂事。
“行,伯父您先歇着。”沈时欣然答应,说完眼神看向了林妤儿。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林妤儿率先走了出去,沈时见状立刻跟上。
两人走到院子里,一时之间都有些羞涩。
他和林妤儿是同年生人,但沈时个子长的高,林妤儿堪堪能到他的下巴。
两人相对而立,俊男美女的搭配甚是亮眼。
院子里的一众奴仆,都忍不住偷偷往他们这边瞥。
被看的不好意思的林妤儿,低头摆弄着衣角道:“我带你去园子里转转吧!”
“好。”沈时目光缱绻的看着她。
两人肩并肩的去了园子,随从们识趣的没跟上去当电灯泡。
林丞相是个实打实的文人,园子的修建也充满了文气。
梅兰竹菊四君子,随处可见。
正值暑热,一走动起来就止不住的出汗,两人就近在一处凉亭坐下。
“妤儿,我前天去了趟惠业寺,这个送给你。”沈时说着掏出随身带着的平安符,递了过去。
传闻中的惠业寺极其灵验,生老病死样样都管。
京城的百姓中,有一些即使省下吃食,也要往惠业寺里捐香火钱,以求佛祖保佑。
听说能祛病消灾,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沈时,也去了一趟惠业寺。
为表心诚连马都没骑,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山。
见了住持说明来意后,又给惠业寺捐了一大笔香火钱。
好不容易拿到平安符后,沈时心里想:有了这个平安符保佑,林妹妹必能一生平安。
林妤儿接过平安符,用帕子郑重的擦拭了下。
惠业寺山高路险的,难为他一个皇子,亲自为自己去求平安符。
林妤儿想到这,把自己绣了半月的荷包,也给拿了出来。
送给沈时的东西,林妤儿一向力求做到最好。
荷包来来回回的绣了好几次,这个是最满意的一个。
“绣的不好,你可莫要嫌弃”林妤儿红着脸,把荷包递了出去。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沈时立刻道:“怎么会嫌弃,妤儿做的就是最好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时拿过荷包后,立刻被上面栩栩如生的图案所吸引了。
林妤儿自幼学习女工,有天赋又感兴趣,绣活比一般的绣娘还要好。
荷包上绣的仙鹤,好像一不留神就要飞走了似的。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荷包了,我肯定每天都贴身带着!”沈时越看来越喜欢,对着林妤儿高兴的说道。
“喜欢的话我便多做些,给你换着佩戴!”自己的手艺被夸赞,林妤儿也很高兴。
“好啊,要是能做个鸳鸯的就更好了!”
鸳鸯代表着忠贞的爱情,要是能得到妤儿做的鸳鸯荷包,他做梦都能笑醒。
话音刚落,林妤儿瞬间红了脸。。
娇羞的低着头,脑袋轻点了一下,沈时兴奋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可不准反悔!”
林妤儿再次点了点头。
拿到心上人绣的荷包后,沈时立刻把它系在了腰间。
另一边的顾远白所面临的处境,就不像沈时这么轻松了。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本还哥俩好喝着酒的巴图姆,转眼就把他绑了起来。
“哗!”的一声,一盆冷水迎面浇下,被迷晕的顾远白,迷茫的睁开了双眼。
“不知顾公子,是否有兴趣与我们合作?”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外族长相,说的也是一口流利的汉话。
但顾远白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羌国七皇子——沐涂。
由于沐涂清俊的面容,很容易被当成无害一类,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就像毒蛇般可怕。
羌国的几个皇子中,最为阴险毒辣当属沐涂。
听到这话,顾远白知道自己暴露了。
该怎办?此刻他疯狂的头脑风暴着。
须臾过后,见顾远白沉默着不回答,沐涂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还没想好吗?”
逆光站着的他神情晦暗不明,说着伸手抓住了顾远白的肩膀。
被人按住但又无法反抗的感觉,简直要逼疯顾远白。
“放开我!”他止不住的挣扎。
沐涂的身后,站着巴图姆和一众外族面孔。
看顾远白还死硬着不松口,他们神色嚣张的叫嚷着。
“跟他废什么话,打一顿就老实了!”
“就是就是,不行让我来,我的鞭子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血了!”
“我来,我来!都用不着鞭子……”
众人的吵嚷声,让沐涂心底的暴虐分子瞬间膨胀。
“都给我闭嘴!”随着沐涂的一声怒吼,几人立刻息声。
“都出去,我跟这位顾公子好好聊聊”看着不住挣扎的顾远白,沐涂一字一顿道。
几人听话的走了出去。
“顾公子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们合作,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事成之后,金银美人取之不尽。”
沐涂蹲下身凑近了顾远白,语气诱惑的说道。
“呸,小人!”看着面前惺惺作态的人,顾远白一口啐在了他脸上。
沐涂此人有着很重的洁癖,被啐了一脸唾沫后,立即愤怒的给了顾远白一巴掌。
“该死的脏东西!”骂完后,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绑在凳子上的顾远白,砰的一声被踢翻在地。
除了林涵儿外,这是顾远白第一次被人打,而且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纯挨揍。
愤怒和屈辱如同海浪般,席卷了顾远白的内心。
“妈的!狗杂碎有种跟我单挑!背后搞暗算算什么本事!”顾远白躺在地上不住唾骂。
“这话说的,顾公子难道是正人君子?”沐涂饶有兴致的看着,顾远白狼狈不堪的样子。
“给杀父仇人的儿子当狗看门,滋味怎么样?”说完后又神色鄙夷的,拍了拍顾远白的脸。
“骁勇过人的武王,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怂包,八成会气的活过来!!”
听沐涂提起自己的父亲,原本还在叫骂的顾远白,立刻安静了下来。
父亲会以自己为耻吗?想起儿时把他放在肩上的高大男人,顾远白觉得大约不会。
但这并不是逃避的理由,杀父之仇都能不报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但跟羌国人合作,无异于买国……
顾远白的内心止不住的煎熬。
他精彩的如同调色盘般的表情,很好的取悦了恶趣味的沐涂。
“怎么?说中顾公子的心事了?”
“你……”顾远白啜嗫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