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刘玉秀再也无暇顾及感情上的事情,刘玉秀好似忘记了高泽明的存在,再也不去村口傻傻地期盼和等待。每天的出门,只是默默无言地在田地里干活,然后再回家照顾年老体弱的母亲。日子,就如此波澜不惊的过着。
尽管刘玉秀极力的掩饰和隐瞒,可是自己食欲不振,时时的恶心呕吐,这些身体上的反应却再也瞒不住胡兰。
一天晚上,刘玉秀在伺候母亲休息的时候,被胡兰拉住,让她坐到身边,急切地问道:“秀,和娘说实话,你这些天来一直恶心呕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玉秀赶紧心慌意乱地回答:“娘,没有什么,我只是身体不舒服。”
胡兰使劲按住刘玉秀的肩膀说到:“秀,你不要骗我了,娘是过来人,你是不是和明同房了?”
看到女儿立刻低下头,却一句话也不说。胡兰心里一紧,掰转刘玉秀的身体急忙问道:“傻孩子,快告诉娘,你怀孕了,是不是?”
刘玉秀一听,连日来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子就涌上心头,不禁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
胡兰搂着刘玉秀发抖的身子,心疼地说:“秀,别哭了,你和娘好好的说说,娘有心理准备,可以承受打击。”
刘玉秀强忍着泪水,哽咽着就把事情的一切经过都告诉了母亲。胡兰听完,泪水也哗哗地流了下来,抚摸着刘玉秀憔悴的脸说:“苦命的孩子啊,你也糊涂啊,怎么可以那么早干出那样的事情啊。现在明让父母逼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找你,你可怎么办啊!”
说到这里,刘玉秀委屈的大哭起来,“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父母逼着我和明分手了,我再也见不到明了!这个孩子我也不能生!娘啊,女儿对不起你,帮帮我,帮我把这个孩子打掉吧!求求娘了!”说完,痛哭流涕就跪倒在母亲的床下,泪眼朦胧的乞求着母亲的谅解!
胡兰颤抖着双手把秀拉起来,万般心碎的对女儿说:“我苦命的孩子啊,快别哭了,娘不怪你,娘真的不怪你!娘答应你,娘会帮你!”刘玉秀再次扑入母亲的怀抱,百般无助地痛哭起来。
第二天一早,刘玉秀和胡兰早饭都没有吃,在母亲的陪同下,去了乡医院。在挂号的时候,就碰到了同村的两个婶子也来看病。看到刘玉秀搀扶着母亲,那两个婶子也上前来询问,关切的问胡兰身体怎么样了?
刘玉秀隐藏心里的慌乱,腼腆的应付走同村的两个婶子。看到那两个人走远之后,胡兰紧张的把刘玉秀拉到一边,悄声对女儿说:“秀,我想了想,咱们不能在这里打胎。假如让你那些婶子知道了,回去一说,那流言蜚语就传遍村里了。娘无所谓,可是闺女你以后可怎么出门见人啊?”
刘玉秀一听母亲的话有道理,就点头对母亲说:“娘,那我们就去县城吧。”于是,母女俩又坐车去了县城。
二人来到县医院,缴费挂号后来到了体检科。当喊到刘玉秀名字的时候,刘玉秀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b超室,按照医生的吩咐躺下,医生将专用药水倒在秀的肚子上,感觉冰冷透骨,b超的宫具在不停地蠕动。只听b超医生说:“宫内单胎,双顶径3,1cm,颅骨光环完整,脊柱排列整齐,胎心搏动规律,羊水深约4,0cm,胎盘位于子宫前壁,诊断提示:中孕14周。”然后刘玉秀拿着报告单找到了医生。
医生仔细地看了报告单,医生对紧张不安的刘玉秀说:“你已经怀孕3个多月了,孩子已经显示心跳,身体发育一切都很正常。”刘玉秀听了后,伤心欲绝。
胡兰握住女儿冰凉的手,俯身低声对医生说道:“医生,我女婿在外打工回不来,家里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你行行好,帮我闺女把这个孩子打掉吧!”
医生狐疑地看了胡兰一眼又说道:“你女儿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月份大了,是需要引产的。你可要考虑清楚。”
刘玉秀听了后没等母亲说什么,就连忙对医生说:“医生,你开单子吧,我已经考虑好了。”
医生看了看秀的胡兰,胡兰也赶紧点头称是,就拿出单子说:“引产也有一定的风险,需要家长或者丈夫签字,才能动手术的!”
胡兰茫然地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手术单,刘玉秀搀扶着母亲重新坐到座位上对医生说:“医生,我娘不识字,我自己签吧。”说完,就强忍着痛苦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刘玉秀拿着单子出门,先把母亲领到妇产科的科室门外,然后就自己一个人跑上跑下的去收款处交清钱,拿来了打胎的必须品,重新来到了妇产科。
胡兰心酸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助地进了产科室,自己却只能站在外面,心里犹如猫爪般的痛苦难忍,不禁心疼的掩面而泣。
刘玉秀躺在手术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泪水不停地流,心里有对高泽明无比的痛心,也有对李贵芝威逼自己和明分手的怨恨。一会就有几个医生戴着口罩进来了,感觉无比的恐怖。只听见手术工具的声响,几双冰冷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抚摸。突然,感觉一阵无比的疼痛,不禁大叫一声,手脚极力的挣扎,一边的护士赶紧按住了秀。就大声喊叫;“好疼啊,我受不了了。”
只听医生无情地说;“舒服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啊?忍着。”刘玉秀顿时羞愧的无以复加,身体的痛楚,还有精神上的折磨,让自己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好不容易做完了手术,刘玉秀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次,脸色发白,浑身无力。拖着犹如灌了铅的脚步,无力地走出产科室。胡兰赶紧心疼的上前扶着秀,两个苦命的女人,相互搀扶着,含着苦涩的泪水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中,刘玉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胡兰细心体贴的照顾。秀忍受着心里的悲伤和痛苦,在母亲的面前还是一副坚强的样子。背地里却总是以泪洗面,时常产生一死百了的感觉。却在每次看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又于心不忍。就只有强撑着,努力地生活。
一天,胡兰正坐在刘玉秀的身边缝制衣服,刘玉秀还是躺在床上。听见外面有敲门声,还伴随着高声的询问:“刘玉秀在家吗?有你的信!”
信?难不成是明来信了吗?这样想着,秀立刻阻止要出去开门的母亲,自己赶紧起床,跑出去打开门。
看见门口站着的邮递员,刘玉秀连忙热情的打招呼。邮递员笑着拿出一封信说;”你是刘玉秀吗?这是你的挂号信,请你签字签收。”
刘玉秀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回到房中,迫不待及地打开信,一看却是工作安排信,自己被分配到了乡中学任教。
刘玉秀一看就傻眼了,泪水又流了下来。迷茫的想,“自己在学校里那么好的成绩,教导主任不是说会把我的工作安排在省城的吗?怎么现在分配回乡镇来了?难道又是明的母亲从中作梗吗?”
虽然这样想着,对学校的不满和明父母的怨恨,可是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长叹一声:认命吧!
看见刘玉秀的情绪因看信变的异常的低落,胡兰关心地问道:“秀,怎么啦?是明来的信吗?又对你说什么了?”
刘玉秀将信折叠起来,平静地对着急的母亲说:“娘,别担心,不是明写的信。是通知。我被安排到这里乡中学当老师了。”
胡兰一听,心里也对工作分配有了疑问。但看到女儿淡漠的表情,不忍再让女儿伤心费神,就轻声安慰女儿说:“秀,这样也好,你父亲不在了。如果你被安排在省城,我还真不放心!”
刘玉秀握住母亲的手说道:“娘,不要担心我。这样安排我觉得很好!以后我会好好的孝顺你,我会好好的工作,让娘过上好日子!”抚摸着女儿清瘦的面颊,胡兰对女儿的懂事感到很心酸也很安慰。刘玉秀轻轻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藏起了脸上露出的那丝苦笑。
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后,刘玉秀及时的去乡中学的学校报到,听从了学校的安排教学生的数学课程。刘玉秀天天面对一帮朝气蓬勃的学生,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心里也逐渐地平静下来。极其平静的和母亲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