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珏回到半庭居,大家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廖如水才慢腾腾进来。
要不是没风,杜暖暖都害怕他被吹跑。
方如珏见他进院子,急忙将早准备好的消毒药水往他身上喷了喷,然后指着旁边桌子。
“你坐那里吧!”
廖如水“……”
看着桌上的汤汤水水,清淡的饮食,再看看对方桌上各式各样菜品,默默咽了咽口水。
吃了好长时间清汤寡水,现在就想来点重口味。
可为了伤,他不能吃,还不能提,就怕对方发现异常。
“多谢杜姑娘,以及各位公子照拂。”
抱拳行礼,看似礼貌,可眼神中没有半点感激之色。
皇甫漱玉瞥了他一眼,锐利的眼眸中带着些审视和探究。
今日是聚会,金子一个真小厮,夹在一群人中间有些拘束,干脆拿着一把串串,拉个凳子坐在一旁去。
杜暖暖回屋换了一身青色金丝百纹弹花锦裙,穿在身上又舒服又透气,整个人都感觉轻松很多。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看过去,顿时呼吸一顿。
眼前的女子虽未身着华丽高贵的衣袍,但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却仿佛浑然天成一般,令人难以忽视。
一袭简简单单的棉布衣衫,在她身上竟宛如被赋予了生命般,愣是穿出了一种飘飘欲仙、美轮美奂之感。
再看她那张面容,可谓是姣好至极,犹如精雕细琢而成的美玉,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般温润细腻,柳眉弯弯如新月,一双眼眸明亮如星辰,夺目又迷人,只需轻轻一瞥,便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挺直的鼻梁下,那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更显得娇俏动人自拔。
几人下意识屏住呼吸,似乎是害怕吓坏这不小心掉落凡尘的精灵。
“廖如水”瞥了好几眼,也不得不感叹,这姑娘长相确实惹人怜爱,哪怕自己见女人无数,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娇俏动人的。
心里突然有几分嫉妒这病秧子!
怀玉公子不自觉摸了摸面颊,感觉自己花魁可以换人了。
自诩大衍第一美男子,现在才发现,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金子心里羡慕得要命,感叹自家公子眼光真好。
方如珏瞪大眼睛,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女子,忍不住惊呼。
“姐姐,你太好看了,感觉像月亮里出来的仙女。”
杜暖暖“……”
看她走近,皇甫漱玉温和一笑,拉开旁边一个椅子。
“暖暖,可以开吃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动吧。”
杜暖暖看了眼院子里的人,率先拿起一根牛肉串。
以前只要有钱就可以随意吃的路边摊,现在却变得奢侈。
看着手中牛肉串,眼神忧郁了几分!
皇甫漱玉见她只盯着不吃,微微一笑。
“怎么,暖暖对我这么没信心?都不敢吃了?”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杜暖暖摇摇头,拿着牛肉串轻轻咬了一口。
辣度适中,色香味俱全,确实不错,甚至比现代很多烧烤店烤的还好吃。
按理这么美的夜景,这么多好吃的,大家都在一起聚餐,应该开心才是,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心里有事,哪怕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也显得有些生硬。
干脆不笑了,埋头猛吃!
皇甫漱玉与方如珏一左一右坐她旁边,时不时帮她拿串。
大家吃了七八分饱,杜暖暖才开始说正事。
除了廖如水,金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
本来应该喝酒的,不过因为有事要谈,自然不敢喝酒,就怕醉倒误事。
杜暖暖举起杯子道:“今日能够与大家聚在一起,是我的荣幸,是第一次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让我们一起干一杯。”
其他人端起水杯,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心里有几分不安。
大家杯子碰了一下,纷纷仰头一口闷完杯里白开水。
皇甫漱玉已经知道事情真相,见她迟迟说不出口,只能替她说。
“暖暖今日出门,被陛下身边人带走,她见了陛下,被封了个县令,所以明日,她就必须动身前去岭南。这一去山高路远,所以……”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大家眼神已经发生变化。
岭南,那地方所有人都知道,流放犯人的地方。
现在让她去当县令,这不是想把人往绝路上赶吗?
“廖如水”拿筷子的手一顿,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据他所知,大衍男女比例失衡严重,就算要处罚女子,也是关典楼去,而不是“发配”苦寒之地。
作为一国皇帝,不可能这么做,唯一解释通的就是,慕容衾不知道这人是个女子!
想到这里,“廖如水”心情突然好起来!
眼瞎的大衍皇帝!
哈哈哈……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跟着去捡漏?
要是把人拐回去,岂不正好?
到时候别说匕首,人都是自己的。
是个机会!
看大家没表态,率先站起来,先软若无骨咳嗽几声,再弱不经风费劲地道:“我既然与方公子做了交易,那我廖如水此生生是杜姑娘的人,死是杜姑娘的鬼,杜姑娘去岭南,我也去,只要你别嫌我是个病秧子拖累你就行。”
话落,又“咳咳咳”咳嗽几声,虽然没有早上严重,可任别人看起来都是病得不轻。
这要跟着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怎么撑得住?
可别在半路就一命呜呼,到时候还要押棺前行。
杜暖暖想到这种情景,顿时打了个哆嗦。
“依我看,廖公子还是继续住在这里就好,我给你留点银钱,你在此养病,等病好了如果还想与我一道,你就去跟我,如果不愿意,那我们的婚约就一笔勾销,廖公子可以再觅佳人。”
呵……
自己表现得这么深情,竟然还拒绝?
“廖如水”眉头皱了皱,身子像抽风似的。
摇摇欲坠。
“看来杜姑娘在嫌弃廖某,既然如此,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此了去残生算了,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真正在乎我的人,还活着干什么。”
说着就往旁边皂荚树撞去,吓得杜暖暖一个激灵。
“唉,你怎么能这样,谁说不要你了,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养病,你既然想跟,那便跟着好了。”
差一指母距离撞上皂荚树的“廖如水”收住身子,转过头,泪眼婆娑看着不远处的女子。
娇娇弱弱,“妻主说的可是真的?”
原来是个白莲花,杜暖暖握紧拳头,压了压心中往上冒的怒火。
咬牙切齿道:“自然是真的。”
这……还是个男人吗?
其他几人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我靠!
牛啊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