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有孕的消息,似振翅飞鸟,瞬间掠过宫墙红瓦,传遍了后宫前朝的每一个角落。众嫔妃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恭贺,面上笑意盈盈,可那眼底的神色却各有深意。
宜妃站在人群中,嘴角噙着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意,可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嫉妒。
她一直自恃深得康熙宠爱,可如今,宜修不仅独占了圣心,还怀有龙嗣,这让她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恨意如野草般疯长。
德妃听闻此事,神色平静如水。她在这深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岂是一个初入宫闱的小丫头片子能轻易撼动的。
她心中暗自思忖,不过是怀有身孕罢了,能不能顺利生产犹未可知。
就算生下来是个皇子,也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孩,怎能与自己早已长成的两个儿子相提并论。
前朝的朝堂之上,往日里为拥立雍亲王与恂郡王而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此刻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思索。毕竟,若宜修腹中所怀为皇子,那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在封建王朝严苛的继承规则里,嫡子的地位得天独厚,其一旦诞生,在皇位继承上便拥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优势。
加之当今皇上身体尚还算康健又对皇后宠爱有加,打破祖制让宜修与自己同住乾清宫,平日里关怀备至,若皇后诞下嫡子,皇上爱屋及乌,让幼子继承大统,绝非毫无可能。
一时间,整个前朝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宜修身上。
那些原本在各皇子阵营中长袖善舞、活跃非凡的大臣们,此刻纷纷收敛锋芒,行事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深知,皇位继承之事关乎身家性命与家族兴衰,一旦站错队,自己的仕途乃至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夜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胤禛的王府之上。
书房内,烛火如豆,在微风中摇曳不定。
胤禛眉头紧锁,满脸疲惫却又透着一股执拗的狠劲。
他已经派出了无数人手四处寻找,可至今仍未寻到宜修的一丝踪迹。
邬思道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胤禛心急如焚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诫:“王爷,”
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这压抑的书房中,“侧福晋至今未找到,从另一个角度看,或许并非坏事。这至少说明侧福晋并未遭遇危险,否则以王爷您在京城的人脉与手段,多少总会寻得些蛛丝马迹。”
胤禛闻言,愣了愣神,神色稍缓,可眼中的忧虑仍未消散:“话虽如此,但不知她身在何处,我这颗心始终悬着,难以安宁。她还怀着本王的孩子,叫我怎能放下。”
邬思道微微颔首,转而神色凝重道:“王爷,当下有一事更为紧迫。朝堂局势已然对您极为不利。”
胤禛身子一僵,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先生指的可是皇后有孕之事?”
“正是。”邬思道点头,神色愈发凝重,“皇后怀有龙嗣,且深得皇上宠爱。这消息一传出,犹如巨石投入朝堂这汪深潭,激起千层浪。原本投靠王爷的人,如今都人心惶惶,乱了阵脚。”
胤禛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些人,平日里信誓旦旦,忠心耿耿,如今不过一点风吹草动,便动摇了信念。”
“王爷,这也是人之常情。”邬思道目光诚恳,语重心长地说道,“皇位继承,乃国之大事,关乎众人的身家性命与家族兴衰。众人见局势突变,心生犹豫也在所难免。此刻,王爷若不尽快采取措施稳定人心,只怕阵营会分崩离析。”
胤禛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他沉思良久,终于停下,目光坚定:“先生所言极是。可我又怎能放下寻找宜修之事?一日未找到她,我这心便一日不得安宁。她还怀着本王的孩子,教我如何能心安?”
邬思道跟了过去,站在胤禛身后,沉思片刻后说道:“王爷,寻找侧福晋之事,不妨暗中进行。派遣绝对信得过的人,继续在暗中打探消息。如此一来,既不耽误寻找侧福晋,也能集中精力应对朝堂之事。”
胤禛转过身,看着邬思道,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神色:“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邬思道微微点头,欣慰地说:“王爷英明。”
与此同时,在乾清宫中,宜修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暗自盘算。
自己如今的情况,一旦走漏风声,后果将不堪设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决定以胎象不稳需要静养为由,避开众人的窥探。
宜修对身旁的宫女轻声吩咐道:“去传本宫的话,就说本宫近日胎象不稳,需要安心静养。往后的日子里,各宫妃嫔便不用每日前来请安了。”宫女领命后,匆匆离去。
消息传出,后宫之中顿时议论纷纷。众妃嫔们表面上对宜修的状况表示关切,可私下里却各怀心思。
宜妃听闻此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对身旁的侍女说道:“胎象不稳,哼,皇后这是怕有人害她,故意找借口防着呢。”
为了让众人更加相信自己胎象不稳,宜修特意让太医在宫中散布自己身体状况不佳的消息。
太医们在康熙的严令下,不敢多言,只是按照宜修的要求,对外宣称皇后娘娘需要静心调养,切不可打扰。
如此一来,后宫众人对宜修的身孕愈发好奇,却又无从得知真相。
而宜修则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和腹中胎儿的秘密,等待着时间慢慢掩盖一切......
时光仿若指尖流沙,匆匆流逝,转眼间便到了宜修生产的日子。
这一日,各宫嫔妃皆听闻皇后不慎摔了一跤,竟早产了。
消息如疾风般迅速传遍后宫,众人纷纷花容失色,匆忙收拾一番后,便朝着乾清宫匆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