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全然不顾,继续说道:“胤珩到底是谁的孩子,妹妹心中应该有数吧!”
宜修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柔则声音冷冽:“四福晋在说什么?胤珩当然是皇上的孩子。”
柔则冷笑一声,说道:“你能骗得过皇上,骗不过我。你入宫时就怀有身孕,进宫后又怀孕七月便早产,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分明就是王爷的孩子,你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宜修盯着柔则,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很奇怪,这些年雍亲王对你并不算好,新人一个接一个地进府,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保住,怎么还对他一往情深呢?”
宜修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柔则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柔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眶中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簌簌滚落。她身子晃了晃,仿佛被这一击打得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我与王爷的感情,岂是你能懂的。”柔则强撑着说道。
这么多年在王府的日子里,她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家族的荣耀,还是真的对胤禛情根深种。
“宜修,我……我不是故意要威胁你,我只是实在走投无路,才……你放心,此事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柔则扑通一声跪地,哭得肝肠寸断,那哭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宜修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起来吧,你先回去,此事我会想想办法。”
柔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连忙磕头谢恩:“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告退。”说罢,她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地退了出去,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待柔则离开后,剪秋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宜修:“娘娘,您没事吧?这四福晋也太过分了,竟敢威胁您。”
宜修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
乾清宫后殿,静谧祥和,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将宜修与康熙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之上。二人相对而坐,气氛在这宁静的殿内缓缓流淌。
宜修轻柔地开口:“皇上,方才四福晋来过了。”
康熙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抬眸,目光中带着几分了然:“可是为了老四的事?”
宜修微微点头,声音温婉却难掩一丝忧虑:“正是。她整个人心急如焚,慌了神,言语间颇有些鱼死网破之意。”
康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蹙,冷哼一声:“这么多年,朕一直当她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没想到……”
“皇上,雍亲王他……”宜修话未说完,便被康熙打断。
“你莫不是要为他求情?”康熙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宜修,带着几分醋意。
宜修微微嗔怪,语气中却透着亲昵:“皇上,臣妾还一个字都没说呢,您就这般模样。”
康熙神色稍显不自然,轻咳一声:“此事你不必插手,朕不过是想给他个教训罢了。”
“臣妾明白了。”宜修轻声应道,眉眼间尽显温婉。
康熙伸出手,轻轻拉住宜修,顺势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
凝视着怀中容颜依旧温婉动人的宜修,过往岁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的声音温和而轻柔,带着丝丝愧疚:“小宜,这些年,你可曾后悔入了这深宫内院?”
宜修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那温婉的笑容,柔声道:“皇上何出此言?能常伴皇上左右,是臣妾此生最大的福气。”
康熙目光愈发柔和,满含深情地说道:“朕细细想来,我们携手走过这么多年,却从未一起好好领略过这世间的大好河山。朕想着,带你去江南走一走,看一看那如画的景致。”
宜修眼中顿时闪过惊喜的光芒,可随即又泛起一丝犹豫:“可是皇上,朝政如此繁忙,您怎能轻易离开京城呢?”
康熙轻轻拍了拍宜修的手,语气笃定:“胤珩如今也已长大成人,朕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登基执政了。这江山社稷的重担,也该交到他的肩上了。”
宜修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皇上,您当真是这么打算的?可别哄臣妾。”
康熙看着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就这么说定了,等朕把朝中诸事安排妥当,我们即刻启程前往江南。”
“那臣妾便满心欢喜地等着皇上的好消息了。”宜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时光流转,不过数日,乾清宫正殿内,庄严肃穆。
康熙端坐在雕龙檀木椅上,身姿笔挺,神色平和中隐隐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对身旁候着的太监吩咐道:“去,宣胤珩进宫见朕。”
不多时,胤珩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踏入殿内。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袍角绣着精致的暗纹,随着他的走动若隐若现。
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且带着几分英气,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的尊贵风范。
一见到康熙,他立刻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儿臣叩见皇阿玛,愿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看着眼前已然成长为翩翩少年的胤珩,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温和地说道:“珩儿,快起来,到朕身边来。”
胤珩利落地起身,恭敬地走到康熙身旁,垂手而立,身姿端正,尽显恭敬。
康熙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赞赏,缓缓开口:“珩儿,你已然长大成人,处理政务愈发得心应手,见解独到深刻,朕深感欣慰。”
胤珩微微欠身,态度谦逊:“儿臣能有今日,全靠皇阿玛多年来的悉心教诲与栽培。儿臣定当更加勤勉努力,不负皇阿玛的殷切期望。”
康熙微微点头,神色间流露出一丝疲惫:“如今,朕年岁渐长,精力大不如前,愈发感到力不从心。朕有意将这江山社稷托付于你,你可做好准备了?”
胤珩心中猛地一震,虽心中早有预感,但当康熙亲口说出这句话时,仍觉震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