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国太子放完狠话后,满是得意看向身旁的沈溪月,抬手要搂过她,“多亏了……啊!”
小日国太子的话没说完,一支箭直穿破他将要搭上沈溪月肩头的手臂。
他惊恐吃痛之际,他的双腿便已被箭相继射中,整个人猛然朝前边那明黄身影跪下。
那沉闷而吓人的铠甲碰撞声逐渐清晰。
沈溪月寻声回头。
确是谢令安。
他回来了。
一身银白盔甲的他风尘仆仆,放下弓箭带领一队人冲来,目光触及她时把手上的头颅藏了藏。
看他大迈步伐的样子,应是完好无损的。
谢令安把手上的头颅交给副将,到沈溪月旁抱拳下跪,“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小日国首相已死,小日国已不复存在!”
“好!”玄帝看了眼副将提上来的头颅,痛快大喊。
“恭喜陛下,天佑我大夏,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溪月在内所有人行大礼齐声高喊。
只有小日国太子还在震惊看着这一幕。
那人提着的头颅已经发腐,但父王的面容依稀可认,那双眼原本便神似的眼,此刻也一致瞪得老大。
“不,不!”
小日国太子不顾疼痛,愤怒站起,锐利的鹰眼往他的护卫队看去,竟然在昏昏欲睡!
他要扭回头时,脖间已架了数把刀,正是原该昏昏欲睡的御林军!
“是你!”小日国太子扭头看向身旁正起身的沈溪月,额上青筋爆起,“你在骗本太子!为何!”
“你要怪就怪你们小日国首相派你来和亲。”沈溪月学着他前世的言语,学着他凶戾的神情。
“毒妇!”小日国太子无视脖间的刀,猛地拔出刺穿手臂的箭,如瞄准猎物般盯着沈溪月。
可他手上鲜血淋漓的箭没有碰到沈溪月分毫,脖间就被划开一道道口子,生疼得厉害,让他再次跪倒了下去。
满口的鲜血堵住了他的话语,最后的气力,他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青梅,是重臣之女,对他很是柔顺,从没惹怒过他。
后来他训服了一匹野马,最是宝贝它,将它带给她看,她竟抽出他的佩刀刺死了它!
她当场被他给掐死了。
之后才查到,原来在少年时他怒中看到一只花猫经过,活活把它砸死,正是她娘生前给她的最后一件生辰礼。
她靠近他是为了报复他。
如今,这个被他视为太子妃的沈溪月,亦是!
沈溪月面对小日国太子这般,面上毫无恐惧,看着他如此痛苦,她很是痛快。
为何?我是大夏的郡主,而你是小日国的太子!
为何?就为我前世皮开肉绽的伤痕!
“毒妇?谁能毒得过谁?但,妇?”沈溪月朝已经倒下的小日国太子轻蔑一笑,“本郡主还未出阁,当不起。”
每每听到他叫她太子妃就很隔应,谁愿嫁暴戾之人,谁愿把仇敌之人当夫君?
沈溪月话音才落,一身子便朝她重重倒来。
一个趔趄险些两人一齐摔了,沈溪月双手环腰扶稳了他。
生硬的盔甲把她硌得生疼,但感到那传来的温热又舍不得推开。
她下低头,正好看到他腰间露出那抹红色的平安结,染了风尘但完好无缺。
“这是何故,快传太医!”上头玄帝的声音响起。
沈溪月早已搭上了他的脉,是疲劳。
与此同时那副将跪下回了话,“禀陛下,拿下小日国首相首级后谢大人让我们先行一步,他日夜兼程追上,应是疲惫的缘故。”
论功行赏是在夜幕降临的宫宴上。
此次宫宴是在数丈高的琼华台上,金碧辉煌的殿宇外便是个大露台,赏月绝佳。
帝后高坐在上头,下边左儿是后宫妃嫔,右儿便是王公大臣及其家眷。
玄帝举起面前的桂花酒,大赞道,“拿下小日国谢家二郎和清河郡主功不可没!”
“今后特升清河的食邑比照朕的嫡公主,谢家二郎任刑部右侍郎一职,二人赏黄金千两!”
一身玉兰色百蝶纱缎宫装的沈溪月和身着沧浪如意纹圆领袍的谢令安,一同出席谢恩。
“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站在一起,竟出奇相配,男子玉树临风,女子容貌明艳灵动,活脱脱一对才子佳人。
虽这清河郡主和清玉郡主的容貌相似,但神韵性情是大相径庭,更区别于谢令安对两人的态度。
席面上坐在维持着笑意的福安***身后的清玉郡主,眸中欲喷火看着这一幕,指甲用力扎着手心,但大体上不得不强撑着她的体面。
病重一月有余的令安哥哥今日竟纵马从城外而来!
与母亲决裂一月有余的沈溪月竟是悄悄配合着令安哥哥!
这时,高位上的玄帝笑着道出让清玉郡主更为不快的话:
“近日战王向朕求娶清玉,恰好今日谢家二郎累倒在清河身上,朕特令,取消谢家二郎与清玉的婚约,让四人……”
这是玄帝给清玉郡主保留颜面的说法了。
在他眼里清玉和清河这两人谁嫁谢家二郎都一样,利益无差。
“皇帝舅舅。”
一个女声突然声音打断了他话。
沈溪月扭头看去,只见清玉郡主正笑着出席。
她行礼后笑着道:
“原是清玉为了给令安哥哥祈福险些滑倒,战王好心扶了清玉一把,众目睽睽之下,战王是担忧清玉的声誉才会向皇帝舅舅求娶。”
她说着满眼柔情看向谢令安,丝毫不理会战王此刻黑着的脸。
反正她那会子的承诺是临摹两可的。
她继续道:
“如今令安哥哥也是无意累倒在妹妹身上,清玉不在意,相信令安哥哥也不会在意战王的事,所以不劳陛下费心改圣旨。”
玄帝听后捏了捏眉心。
这是非要朕把谢家二郎不要任何赏,只要一道与清河的赐婚圣旨明白道出?
最后玄帝还是留给了她一些颜面,
“让你祈福是掩人耳目,朕话已出,无再收回的道理,你与谢家二郎的婚约换成清河,至于你与战王,随你罢。”
“谢陛下!”
那边清玉郡主还在怔愣,还在难以置信,这边沈溪月和谢令安已经谢了恩。
清玉郡主此刻还沉浸在悲痛情绪中,不知那最是讨厌背叛之人的战王捏紧了酒杯,正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