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急匆匆去叫人,正准备把姜同甫等人抬走。
“等等。”姜挽云突然出声阻止道。
姜同甫眉头紧皱,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因为听见姜挽云的声音,伤口下意识开始痉挛。
只听姜挽云平静道:“你们将我的屋子弄得太乱了。”
姜同甫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不要激怒她。
他转头朝着孟淑涵冷声吩咐道:“稍后让人送一套新的家具过来。”
话毕,他立刻让家丁抬着自己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了身上的痛、咽不下这口气,一时冲动与姜挽云同归于尽。
姜挽云就喜欢看别人讨厌自己,可又拿自己无法的模样。
“那就劳烦夫人了。”
她满意笑着,还不忘狮子大开口,“记得准备齐全些。拔步床我要金丝楠木的,最好再来个贵妃榻。餐桌也不能少,否则我就日日去你们屋里用膳。”
现在是谁先感到惧怕,谁就输了。
要是能一边蹭饭一边恐吓对手,她十分乐意。
“至于其他的,你看着置办,我不挑。”
孟淑涵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咬死姜挽云。
小贱人,嘴上说着不挑,但开口就要昂贵木材所制的床,她怎么不去睡龙床!
她若是拿了寻常家具过来,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眼看孟淑涵脸上已经开始酝酿怒意,姜挽云继续道:“对了,一会儿顺便让人把我娘的嫁妆都搬来云起阁。”
她扬了扬手里的长鞭,挑衅道:“我喜欢这鞭子,就留给我了。”
“你们最好别耍小心思,要是让我知道缺一件,那我就只能从你们屋里拿了。缺一件,打一鞭。”
孟淑涵心中百般不愿,但是却无法拒绝。
姜挽云望着几人被抬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知道,这场较量她赢了,至少暂时赢了。
但她明白,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应对各种挑战。
众人离开后,只剩下姜挽云和红袖站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
红袖看得眼冒星光,一脸崇拜看着姜挽云,由衷夸赞:“小姐,你好厉害!”
小姐总算是不再忍让了!
红袖很是好奇,自家小姐什么时候会鞭法的,能不能教她?
若是她也能和小姐一样厉害,那以后府里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们!
姜挽云倒是没她乐观。
经此一遭,她与姜家彻底决裂,所有的危险全都摆在明面上。
“我今日彻底将府中的人得罪个干净,你若是想离开,我现在就将卖身契给你。”
红袖闻言一个激灵,立刻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直直跪倒在地,眼眶红润乞求道:“小姐,请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绝不会离开小姐。”
“那你替我办件事。”姜挽云方才是真想放这丫头出府,没想到她才说完,红袖反应竟然如此剧烈。
既然如此,那她们就要同舟共济,一同对付姜家众人。
姜挽云低声在红袖耳边吩咐几句,红袖立刻点头,急匆匆出了屋子。
红袖离开后,姜挽云直接把桃香带来的宝物全部收入空间。
屋里乱糟糟一团自有人打扫,她也没闲着,立刻吩咐人在院子里安了几个木桩。
既然红袖要跟着自己,那她就不能再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从今日起,她就要带着红袖练射箭、格斗、跑步,为以后跑路做准备。
接近傍晚,红袖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家丁。
每两个家丁抬着一个约莫半个人高的木箱,看起来十分吃力。
丫鬟们手里也端着托盘,这些全是云蔷的嫁妆。
因屋内尚未收拾好,木箱只能暂时放置在庭院中。
姜挽云立刻让人打开木箱,见到箱内都是满满当当的宝物,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大小姐,奴婢奉命将先夫人的嫁妆带来了,这是嫁妆单子,请您过目。”
锦书恭恭敬敬将托盘上放置的嫁妆单子交给姜挽云。
“誊抄的?”姜挽云看着崭新的纸张,淡淡问道。
锦书紧张解释道:“请大小姐见谅。先夫人去世后,那嫁妆单子也不翼而飞。我家夫人平日里繁忙,也没有功夫去打理这些。这些还是奴婢方才去库房清点时所记录的。”
“不过大小姐放心,先夫人的全部嫁妆都在此,绝无遗漏。”
姜挽云意味深长看了锦书一眼,她不信孟淑涵会如此大度。
恐怕眼前的这些只是明面上能打听到的嫁妆。
可惜云家人已被流放,原主娘亲身边的侍女也找不到,她就是想清点也无可奈何。
或许孟淑涵和姜同甫就是吃定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答应她的要求。
姜挽云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她不在乎他们是否私藏。
毕竟,她未来洗劫全府的时候,可不会因为那些东西不是云蔷的嫁妆就舍弃。
“倒是辛苦你了。锦书姑姑做事一向妥帖,想来也不会阳奉阴违。不过......”
她话锋一转,笑里藏刀看着锦书:“若是让我发现有遗漏,那可就要委屈锦书姑姑,替你夫人挨鞭子了。”
锦书闻言,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姜挽云把嫁妆单子交给红袖,让红袖一一清点后,这才对一直紧张兮兮站在一旁的锦书道:“东西倒是和单子上对得上。只是,价值却是相差甚远。”
“还有,为何没有现银?”
“你可别告诉我,我娘陪嫁的这几间铺子如今不挣钱。”
这其中还有一间胭脂铺子,哪怕姜挽云足不出户,也知道落霞斋的胭脂贵得离谱。
原主以前都不知道这间铺子竟然是自家娘亲名下的产业。
听闻她的疑惑,锦书似是早已准备好言辞,不慌不忙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当初先夫人陪嫁之物确实价值连城,名下的铺子也确实挣钱。”
“只是十六年前云家犯事,先夫人尚未分娩时就已经让老爷变卖嫁妆,暗中周旋,为此还卖了好几家好地段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