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305 眼神淡漠地看着接过他手机的医务人员,语气平静地说道:“信不信由你吧。”
医务人员仔细端详着手机屏幕上的资料,眼中的惊讶之色愈发浓郁,A0305 所展现出的专业素养和丰富经验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此人不知道A0305之前称自己为墨轩 )
尽管内心仍有些疑虑,不确定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
正如他所想,倘若 A0305 真的是医生,那这位伤者便有了存活的希望;反之,在这医生资源极度匮乏的当下,也无人能担此重任。时间紧迫,容不得过多犹豫。
那医护人员心急如焚,快速扫过资料上剩下的关键内容后,连忙说道:“那请墨医生赶快上车吧,病人时间不多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墨轩微微点头,转身朝救护车走去。这时,几名女孩带着几分怯意问道:“我们……我们也能去看看吗?”
“我们受过高等教育,救治的基本方式我们还是知道的。”
医务人员上下打量了这几个大学生一番,短暂思索后说道:“医院现在人手紧缺,你们要是愿意帮忙,那就一起吧。”
几名女生听闻,立刻点头回应:“好的,我们一定尽力帮忙!”
于是,一行人迅速登上了救护车。随着车门关闭,救护车在警察疏导出的通道上疾驰而去,朝着医院的方向飞速驶去。
车内,A0305 一路上始终沉默不语,双眼紧紧盯着心率仪,密切关注着伤者的生命体征。
救护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身剧烈晃动,车内灯光闪烁不定,各种仪器发出的蜂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愈发心烦意乱。
A0305 身姿笔挺地坐在一旁,双眼紧紧盯着心率仪,眼神却深邃而难以捉摸。
他的表情冷静且淡漠,脸部线条如冷峻的雕塑,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流露。
实际上,A0305 对这个病人的生命并无过多个人情感上的在意,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心率仪,大脑在飞速运转,凭借着自己丰富的医学知识和经验,冷静地推算着自己有多大的可能性可以成功救活他。
在旁人看来,他那严肃专注的神情或许会被误解为对病人的深切关怀,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只是一场基于专业能力的评估与较量,无关其他。
身旁的医护人员和几名女生都紧张地关注着这边,他们眼中的 A0305 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却不知他内心深处有着与表面截然不同的冷静与疏离。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终于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口。车刚停稳,A0305 便迅速跳下车,和医护人员以及几名女生一起,动作利落地将急诊床从车上拉了下来。病床上的伤者气息奄奄,生死未卜,每一秒的流逝都仿佛在加重死神镰刀的威慑。
一行人推着病床,朝着急诊室狂奔而去。此时的医院里,或许是因为时间已晚,又或许是其他原因,走廊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他们匆忙的脚步声和病床滚轮快速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
他们脚步匆匆,丝毫不敢停歇,平常觉得不算长的走廊此刻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好在一路顺畅,没有任何阻碍,很快,那扇象征着希望与危机并存的急诊室大门出现在眼前。
他们毫不犹豫地推着病人冲了进去,准备迎接这场与死神争分夺秒的艰难博弈,而急诊室外的世界,依旧沉浸在那片寂静之中,仿佛对这紧张的生死时速毫无察觉。
手术室内,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倾洒而下,将紧张的氛围渲染得愈发浓烈,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A0305 身着无菌手术服,身姿挺拔地站立在手术台前,透过那冰冷的护目镜,眼神淡漠地注视着伤者那触目惊心、血肉模糊的伤口,平静得仿佛眼前的惨烈景象不过是习以为常之事,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冷峻得让人胆寒。
旁边,几位女大学生强忍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面色略显苍白。她们的双眼紧盯着 A0305 的一举一动,双手微微颤抖,准备随时递上手术器械。
当看到那严重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时,有的女生不禁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与不忍,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坚守在岗位上。
A0305 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接过手术刀,那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的动作果断而精准,机械地沿着伤口边缘划下,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然而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漠得如同深邃的寒潭。
止血钳递来,他熟练地接过,手法麻木地夹住破裂的血管,止血的动作迅速且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道简单的工序。他嘴里不时吐出简短冰冷的指令:“纱布。”
声音低沉而平淡,没有任何起伏。女生们匆忙递上纱布,他接过,眼神没有丝毫停留,动作机械地擦拭着血迹,只为更清晰地展露伤口深处的状况,以便继续下一步操作。
面对骨折的部位,A0305 的眉头只是微微一蹙,眼神依旧冷峻专注,双手稳定而不带温度地摆弄着断裂的骨头,将其缓缓复位。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对伤者的痛苦有任何多余的在意,只是全神贯注地执行着手术步骤,每一个动作都精确无误,却又冰冷得让人窒息。
女大学生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协助,递器械、缝线,尽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紧张与谨慎,但 A0305 对她们的存在似乎视若无睹,沉浸在自己那冷漠而专业的手术世界里。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手术逐渐接近尾声。A0305 开始缝合伤口,针线在他手中快速而有节奏地穿梭,动作流畅自然,却没有一丝对生命的欣喜或对手术成功的期待。
终于,最后一针落下,他平静地打上结,站直身子,眼神中依然是那如深渊般的淡漠,仿佛这一场与死神的较量,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例行公事,而他只是一个无情的生命“修理工”,顺利完成了任务,却未在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手术室内的紧张气氛随着最后一针的缝合而悄然散去,A0305 神色淡漠地摘下口罩,动作简洁而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拖沓,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营救,而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他转头看向白景川,眼神清冷,声音平板地问道:“熊?”
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又接着道,“嗯……什么啊?”
白景川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哦,你说玩具熊啊,在那一边呢。”
A0305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安静地待在冰冷铁椅上的玩具熊,眼神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如深潭般平静无波的模样。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去,拿起玩具熊,便径直转身朝门口走去。
“哎,林医生,别走啊。”身后传来医护人员焦急的呼喊声。
A0305微微一顿,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那个喊住他的人,正是刚才的医护人员 。
A0305转头看着他说道:“患者日后服药时要注意一下,他对青霉素一类的东西过敏。”
他心中满是对 A0305 的好奇与敬佩,虽说还没搞清楚他是如何一下子就能确定对方是酒驾且有心肌梗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请等一下,林医生,可以问几个事情吗?”
“什么事?”A0305 应道,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和想要离开的急切。
米列夫也察觉到了他的不耐,赶紧加快语速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米列夫,是骨科医生。”
A0305 只是冷淡地点点头,视线已经移向了门外,整个人仿佛已经置身于这手术室之外。
米列夫见状,也不再绕圈子,直接问道:“请问您现在住在哪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闲散人员。”A0305 简洁地回答道,声音依旧毫无起伏,没有任何情绪夹杂其中。
米列夫一脸困惑,追问道:“这是为什么?您的医术在我看来绝对是顶尖水平,而且您还这么年轻,又没有什么不良记录,怎么会没有工作单位呢?”
A0305 轻轻地摇了摇头,略作停顿后说道:“也不是,只是那应该算是支教吧。”
“支教?”刚刚走到一旁的白景川听到这个回答,不禁疑惑地出声问道,“你不是医生吗?”
A0305 微微皱了下眉头,神色未变,语气淡淡地回答道:“法律也没说我不能在当医生的同时去支教吧?”
A0305 见周围的人停止了言语,便觉得时机已到,只想即刻回到白羽身边,对当下的场景毫无关心之意,内心的烦躁如潮水般翻涌。他转过身,动作利落地伸手去推那扇紧闭的门。
门刚被推开些许,一群人便迫不及待地蜂拥而上。打头的是一位面容憔悴、双眼红肿得如同核桃般的中年妇女,从她那悲戚的神情能一眼看出是伤者的家属。
她一见到 A0305,整个人仿若失去了支撑,“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好似两把铁锁,紧紧箍住 A0305 的双腿,随即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恩人啊!您救了我们家当家的!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要是没了您,我们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
周围的其他家属也都迅速围拢过来,嘈杂的感激声顿时交织成一片。一位头发斑白、身形佝偻的老者。
他颤抖着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试图抓住 A0305 的衣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孩子,多亏了你,这是积了大德啊!”
几个年轻人也满脸激动,眼中满是真诚的感恩,不住地点头称是:“太感谢您了,您就是我们的大英雄!”
A0305 面对这喧闹混乱的场面,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冷漠与不耐。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里回到白羽身边。
这些人的感激之词在他耳中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聒噪,只让他愈发地想要逃离。终于,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这声音明明音量不高,却好似一道凌厉的寒芒,具有一种奇异而强大的穿透力,直直地刺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刹那间,喧闹的人群像是被瞬间冰封,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 A0305。
A0305 趁着这片刻的安静,一手稳稳地抱住怀中的玩具熊,另一只手则快速而有力地拨开人群,动作机械却又十分高效。
他如同一只敏捷而冷漠的孤狼,在人群的缝隙间迅速穿梭。很快,他便成功摆脱了众人的纠缠,身影快速消失在了医院的门口。
只留下那群仍沉浸在惊愕之中的伤者家属,以及那扇还在轻轻晃动的门,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而 A0305 已经头也不回地大步远去,满心只有回到白羽身边的迫切渴望,脚步匆匆,一刻不停。
他常将他人从绝境中拽回,可当自己深陷泥潭,那些受恩者却无力相援。他在自己的荒芜里遗世独立,从未期待谁来缝补灵魂的破洞,把生死当作平常,于无声处独自行舟,不求救赎,亦不盼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