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拾安没有料想到的,“怎么回事?”
桑曲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皇上突然下发的口谕。”
他以来护国寺祈福为由,已经快一月了,父皇让他回去也算是情理之中,只是现在这宁安刚被关宗人府,宋策刚死于大牢,这个时候让他回去是为何?
“殿下,要不等施大人外出回来再去吧,奴才担心......”
宋拾安率先抬步,“不行,不能等,现在就进宫。”
“可您的眼睛......”
“既然瞒不住,那就不要瞒,反正这件事上,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施砚因为得到皇上的指使,亲自前往调查宁安公主一事,他不能不去,去之前他还叮嘱了宋拾安,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出这个院子。
现在宁安和皇后相互攀咬,本来对他就不利,更何况皇后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
他一直没有告诉宋拾安,皇后派人来过几次护国寺,不过他早有准备,皇后的人自然是连接近小院子都做不到。
他眼睛看不到,他也不想再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烦心。
宋拾安也从未想到,这父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召唤于他,既然他眼睛看不见这件事瞒不住了,那也没有必要瞒了。
桑曲桑成两人随时左右,进宫带不进去暗卫,南一等人只能在宫门口暗中守着。
南一有些担忧宋拾安,身边人安慰,“别慌,殿下只是回宫罢了,说不定是皇上有什么要吩咐的。”
南一还是有些担心,“可现在这局势不一样啊,爷不在京城,殿下的眼睛又看不见,这样贸然进宫,我担心就桑曲和桑成护不住殿下。”
但他们是暗卫,这种时候更是一点都不能进宫,不然就会扰乱暴露。
宋拾安由桑成搀扶着来到御书房,太监见到这样的太子很是震惊,但还是俯身行礼。
宋拾安还是一如之前的温润,“快快平身。”
“殿下......你的眼睛......”
宋拾安没有回答,反而快步上前,跪下参见皇上。
宋盈德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他的不一样,半躺在软榻上,声音有些虚弱,“拾安来了,快上前来。”
他摸索着上前的样子让宋盈德一顿,“拾安,你......”
宋拾安再次跪下去,“父皇恕罪,儿臣......”
宋盈德直起身,怒吼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曲赶紧上前跪地,“皇上,殿下在郴州之时被人暗杀,箭上抹了毒,一直没有排出来,所以这眼睛......”
“父皇,当初提议去护国寺的时候,我以为能在短时间内解毒,没曾想到现在还是如此。”
宋盈德本来就是身体不好,所以才紧急的召宋拾安进宫,可谁能想到,他身体不仅支持不住了,连唯一看重的儿子也双眼失明了。
“难道这是天要亡我大宁吗?”
宋拾安握着宋盈德的手摇头,“不会的,父皇,不会的,儿臣绝对不会让大宁亡。”
宋盈德心情起伏太大,直接咳嗽得喘不过气来。
“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皇上近来身子顿感不适,太医说......”
“太医说什么?”
“太医说,朕活不过两月了,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拾安啊,这大宁还未安定和平,朕也还未看着你登基,看来朕要先行一步了。”
宋拾安很不解,他问边上的太监,“我不是叮嘱过你们,父皇的餐食一定要检查又检查吗?难道你们没有尽心尽责?”
太监咚的一声跪地,“殿下恕罪,奴才等已经小心再小心,自从殿下说过之后,一直都很谨慎,谁知道皇上的身子之前中毒太深,现在已经回天乏术了。”
原来宋盈德突然召他回宫是因为这事。
宋盈德深吸一口气,“拾安,这大宁朕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朕失望,不然朕死也不会瞑目的。”
宋拾安觉得不对劲,“父皇,这皇后早就禁了足,她给你下毒一事也早就被中断,而且他下的毒并不会立刻致命,为什么还会这样?”
皇上咳嗽得出了血,染了宋拾安的衣袖,但宋拾安看不见,还伸手拍着父皇的后背,给他顺气。
“因为这一次不是皇后,而是宁安,朕从未想过,一辈子惯着宠着的妹妹,竟然要对朕下此毒手。”
“她的封地发现矿场不上报,按律当斩,朕念及最后一点亲情,去见了她一面,她同朕讲起小时候,讲起以前的种种。可就是在这期间,她放了毒香。”
“她死在了大牢,而朕也活不成了。”
宋拾安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直担心皇后对父皇不利,所以一直都让人盯着皇后的,之前一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他只当这皇后收了手。
却没想到,父皇还是走到了上辈子的那个结局,只是这一次的毒是来自于宁安,他护了一生的好妹妹。
宋盈德不愧是天子,就算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还让太医院的来给宋拾安诊脉。
就在诊脉的过程中,他得知这一切竟然都是那皇后所为,他气愤得又差点吐血。
“父皇莫要动怒,现在说一千道一万都已经无法,我这毒素一时半会儿也排不出来,更何况现在皇后和宁安公主这一次的攀咬,皇后险胜,现在要是对她做点什么,只怕是会引起朝堂的不满。”
这一点宋盈德也知道,现在他身体不行了,宋拾安又眼睛有疾,不可现在让朝堂情绪混乱,不然有些人就要趁机动手脚了。
宋拾安进了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皇后看着自己这已经没有办法留着的一只腿,“来了好,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解决了吧,省得还要去佛门重地走一趟。”
“那娘娘,计划可否实施?”
皇后看着自己的护甲,明明已经开始不修边幅的人了,这几日竟然开始重视起自己的指甲来了,她甚至于还换上了自己很久未曾穿上过的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