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阻拦之礼?这么多年来,我对之礼的感情究竟是源自父子之情,还是仅仅因为心里的愧疚?”
正当他还在沉思,愣神的时候,宣德侯突然凑近了他身旁,而祁承允则紧随其后。祁承允看着季安的目光,透露出一丝异样。他对今日早朝将会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原本他也准备了一番说辞,但是,祁承瑾却嘱咐他和外祖一句话都不要说,只需在一旁观望即可。
今日朝堂上的那一幕,祁承允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他原本以为季太尉会是主力,岂料最终出手的是奕国公。平心而论,他叫了奕国公五年的爹,这些年也将奕国公所做的事情看在眼里。
确实有很多优点,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太过迂腐,不懂变通。
宣德侯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见你下朝之后便心神不宁,你在想些什么?莫不是你家那小子又让你烦心了?依我看,你应当知足才对。之礼那孩子虽说没有出类拔萃,但胜在为人踏实可靠,也不会给你招惹是非。”
“不给我惹事吗?他平常是不给我惹事,但是一惹就是大事”季安看向宣德侯,缓缓地摇了摇头,眉头紧紧地皱起,便走了。
宣德侯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季安转身离去。
在旁人的眼中,这一幕就像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没说几句便不欢而散。
就在季安转身离开的瞬间,一个面带笑容的身影从后面走了上来。
路衍禾快步走到季安面前,拱手施礼道:“安阳王恢复身份已经有些日子了,臣还没真正跟王爷贺喜过。”
祁承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路衍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回应道:“路大人客气了,本王自幼生活在宫外,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是很在意。”
路衍禾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王爷倒是很随和,这一点和老宁亲王很像。老宁亲王的地位可是用一生换来的,那可是一字王,何等尊贵!之前昭王承袭宁亲王的时候,臣就总觉得他和老宁亲王不太像,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不过,王爷现在也是安阳王了,虽然不及一字王,但臣相信一定不会让老宁亲王失望的。”
说完这些,路衍禾便转身离去,没有再多做停留。
季安看着路衍禾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些发笑:“这路衍禾倒是有点意思,竟然会把心思打在我身上。”
宣德后自然明白中书令的言下之意,他本想开口对祁承允说些什么,但还未等他出声,祁承允便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直接打断道:“外祖,您不必说了,我心里清楚得很。无论是一字王还是二字王,于我而言并无太大差别,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虚名。对我来说,能与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与此同时,季之礼正站在府门前,目光看着对面的四公主府,正在想要怎么进去,而且还要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毕竟他与四公主之间男女之别,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去,被旁人撞见,恐怕又会引起一些闲话。而且,以他如今的知名度,恐怕这都城之中的百姓几乎都能认得他这张脸。
“唉,我怎么就不会武功?”季之礼不禁叹息道。
“世子,您是想学武吗?”
季之礼闻言,转头看去,只见苦瓜从他身旁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他。
“怎么哪都有你!”季之礼没好气地说道。
苦瓜却不以为意,依旧笑着回答道:“我可是您的护卫,自然得时刻跟在您身边,不然还能去哪儿?”
季之礼没理会苦瓜,迈着步子,缓缓走下台阶。他并没有直接朝着对面的四公主府走去,而是灵活地转了个弯,沿着国公府的围墙绕了一圈。
这一圈下来,季之礼来到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这条小巷子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季之礼径直走到小巷子的尽头,那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
苦瓜紧跟在季之礼身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世子把衣服和袖子胡乱一塞。接着,季之礼手脚并用,摇摇晃晃地踩着那堆杂物往上爬。
终于从那墙上翻过来,准备喘口气的他然而,却惊讶地发现苦瓜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动作这么快?”
“世子,我会武功啊。”
季之礼闻言,眼睛一闭,心中暗自嘀咕:“是我多嘴了,会武功就了不起!”
“世子您费这么大周折,不就是想进公主府。您早说!您要是不相信我的武功,您完全可以踩着我的肩膀上去!”说着,苦瓜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季之礼放心。
季之礼抬起头,凝视着那堵高耸的墙壁“就你这小身板,我真的能踩着你爬上这墙吗?”
“好像不能,要不世子你信我一次吧。”苦瓜也看了看面露难色地说道。
季之礼闻言,眼神中充满了嫌弃。
【苦瓜向来就不靠谱,信他?那我还不如靠自己】
季之礼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四周,“我还是在这四周转转吧!我可不想被你给摔死,那太不划算了”
苦瓜被季之礼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过了一会儿,他只得无奈地闭上嘴巴。
突然,苦瓜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指着院墙对季之礼喊道:“世子,你看这边的墙怎么跟平常四公主那边的颜色有点不太一样?”
季之礼顺着苦瓜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这面墙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浅一些。他略一思索,解释道:“嗯,也许是工匠为了节省材料,前面对着大街的墙刷得比较厚,所以这边颜色浅点也很正常。”
苦瓜听了季之礼的解释,他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是吗?可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