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如果在这个钢原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那不是我儿子,而是你们。”
——Z先生在征伐历183年尖兵团基地生日会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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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伐历187年,
“尖兵计划”训练营地——
崖壁一侧的岗哨下,一队士兵闲散地倚靠在铁栏杆旁,看着崖壁上艰难爬行的山夏一行人。
“喂,你们听说过没,那些家伙……”士兵点上一支烟,开口道,“不是跟我们一样的人。”
“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这些垃圾怎么会被选去受那种训练。”众人哗然大笑。
“是啊是啊,你倒是说说他们不一样在哪儿。”
“那种机密我怎么会知道!”方才起哄的士兵尴尬地红了脸。
“嘁。”众人嘘声表示不屑。
“哎……”一名年纪大一些的士兵也从破布包里掏出一支烟,“至少,我们不用像这些小孩子一样,受这种罪。”
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在努力向上攀的少年们,一个接一个缘着陡峭生锈的钢崖向上攀。近乎垂直的陡崖,倒刺嶙峋的崖面,令那些年长的士兵都望而生畏的事情,这群少年每日要上下三次——全负重。
“快!你们已经被枪毙三万次了!”Z先生的声音出现在崖壁上,他是山夏一行的主教官,所有近乎地狱般的训练,都是他一手设计并亲身实践过的,这令山夏一行人厌恶且钦佩。
山夏从飓烈的锈蚀风里汲取的氧气已经难以供给剧烈的呼吸,高强度的动作使他的大脑陷入一阵眩晕。
要松开了,死死抓住钢崖凸起的手;要裂开了,鲜血凝固千万遍的伤口;要坠落了,艰难向上攀登的身体。
“砰!”
一声枪响回荡在训练场上,钢弹擦着山夏的面庞飞过。
山夏猛然从眩晕中惊醒,强大的求生欲逼迫着他更多地向极限挑战。
“快!”Z先生的呐喊在最不适宜的时候进入众人的耳朵。
山夏的灵魂仿佛与身体脱离,在危及的时刻无比冷静地旁观自我。周边的一切霎时间清晰的出现在脑中,身体的机能一下子完全放开。山夏张开嘴,任由铁锈气息涌进喉咙——氧气,他只需要更多氧气。
双腿奋力一跃,痛觉消失的双手死死攀住右上方凸起的钢板。
继续向上,跳跃,攀援,侧身,翻转,再跳跃。
他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将身子翻上钢崖,大口呼吸着崖顶相对洁净的空气。
“砰!”
钢弹擦着山夏颈部的伤口飞过,紧随其后的是Z先生的训斥。
刺痛,烦躁,愤怒……
山夏的视线一片黑暗,脚下的压力显示他已经站立起来。右臂的压迫感显示他正遭受打击。听觉逐渐恢复,身旁传来飞奔的声音,靴子摩擦钢原垣面;嗅觉逐渐恢复,甜丝丝的血和着恶心的铁锈气息渗入喉咙;视觉逐渐恢复——
剧烈的呼吸充斥着大脑,思维缓慢的重启——一把钢刀飞快地向他刺来,下一刻就要刺中他的胸膛。
跑!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山夏纵身向后弹跳,左手掏出背后的手枪,右手拔出腰间的钢刃。在大脑作出下一步指示之前,食指已经扣下扳机,右腿顶住,左腿发力,挥动钢刃。充斥着杀意的眼神和锋利的钢刃锁定Z先生的心脏,杀!
山夏不出意料地被Z先生撂倒在地,陷入彻底的昏迷状态。
那天夜里,他被提拔为五组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