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看出相柳的痛苦，满心愧疚，“对不起，又让你跟我一起疼了。”
相柳闭着眼摇头，一想起小夭满腿都是血的样子，就心如刀割。他心爱的女孩，倒在血泊里，腿上血肉模糊。那样子，他永远忘不了。
“相柳，”小夭抱起相柳的手，捧在胸前，撅着嘴，“我这么毛毛躁躁的，先前就跟你说过吧，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怕做不了好母亲。”
“怎么会，你最是稳重有责任心的，只不过现在身子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放心，我来照顾你，将来孩子出生，也交给我。”
“你连这些也懂吗？九个头天生就会这些吗？”
相柳终于放下了那些伤感的念头，哼了一声，“又欠收拾。九个头也不是天生什么都会，但可以后天学习。” 相柳说着，拿出几本书卷，“喏，这些。” 发觉不对，迅速抽出一本收入怀中。
小夭早注意到相柳藏起一本，非要相柳交出来，相柳百般推脱，就是不肯拿出来。
小夭翻身跨坐在相柳身上，在他咯吱窝里，腰上，手臂上一番操作，相柳不敢反抗，痒得直缩脖子求饶。九头妖不怕死，却怕痒。
小夭一手继续抓痒，一手伸向相柳，态度蛮横，“今天不交出来，我就抓到你现原形！”
“好，好，小姑奶奶，”相柳忍着痒，“这本。” 说着拿出那本书，便想把小夭抱起来，自己走开。
小夭哪里能让他走脱，手上拿着那些书，环着相柳的脖子，双腿盘绕九头蛇的腰，一本一本翻看，分别是《经效产宝》，《妇人良方》，再看那本藏起来的，小夭两腿腾一下子蹬直，从相柳身上弹开，把那书举到相柳面前，“这是什么？老实交代！”
那书封面上赫然写着：母猪的产后护理。
相柳低着头只是笑，不答话。
“快说，为什么买这本？谁是母猪？”
“我买错了，真的买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只看见产后护理四个字，便结了账，拿回来才发现，物种不对。”
“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嫌我胖了？”
“没有，怎么可能？” 相柳在小夭腰上捏了一把，“瘦的一把骨头，往后要多吃一点。” 说着抱住小夭，在她额间脸颊密密地亲吻，气息灼热。
小夭想挣开他，怎么样挣不脱，想回应他的唇，相柳却别开脸，耳朵红得滴血，小夭感觉到，胯下那东西不知何时已经涨得硕大。
小夭不怀好意地笑，“相柳大人，你饿了。”
相柳长长出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很多书，知道此时绝不适合交配，“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巧妙地避开小夭的问题。
小夭动动脚踝，腿已经不疼了，脑袋也不响了，便摊开双臂笑着摇头，屁股在相柳胯间晃了晃，“没有，我哪哪都挺好的。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不舒服呢？”
相柳低低地笑，脸上是淡淡的红晕，这个小妖精在他胯上动来动去，弄得他快要把持不住。如今的小夭只能看不能吃，若放在从前，从不曾尝过交欢的滋味便也罢了，今日他早已食髓知味，相柳只能暗自摇头，看来蛇尾的定力还需要修炼。
没办法，相柳只好把小夭轻轻挪到榻上，抓开她作乱的小手，按着她躺下，掖好被子，“小祖宗，你才醒了，身子还虚，再睡一会儿吧。”自己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深呼吸。
小夭嘟着嘴，“你不陪我吗？”
相柳苦笑，他想去海里凉快凉快。
“我不走，安心睡吧。” 说着靠在榻边，握着小夭的手。相柳发现，自己也学会了口是心非。
小夭嘟嘟囔囔，“我想你陪我睡。”
相柳拿这个小丫头毫无办法，翻身上榻，和衣倒在她身边，轻轻拍她，哄她入睡。小夭抽出一只手，在相柳脖颈上摩挲，相柳一把握住，“你再捣乱，我就吃了你。”
小夭笑嘻嘻地，脖子一伸，“你吃啊，你舍得吗？”
相柳摇头大笑，自己的九个七寸都被小夭稳稳地拿捏在手，他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相柳瞳色血红，现出獠牙，装出凶狠的样子，咬牙切齿，“你知道我舍不得，就这样撩拨我，你个没良心的小坏蛋。”
小夭收了手，整个人藏进被子拱入相柳怀中，低低地笑，“我就是坏蛋，我睡了。” 真的就拱了几拱便睡着了。
相柳翻身平躺在榻上，终于放松下来，身上某处的热气还未褪去，可他也不想去海里泡着了。从前他不知道温柔乡是什么，看着防风邶的那些狐朋狗友与女子虚与委蛇，觉得厌烦，不可思议。如今他自己掉进小夭的温柔乡，才知这温柔乡威力实在大，就算是九个头，也照样会被迷惑。此时此刻，他真想就这样跟小夭留在这海贝里，生一只小蛇妖，或者小小夭，再也不上岸，再也不管那些纷纷扰扰。
小夭身上有相柳的内丹，也就跟相柳一样，在海底恢复得更快。不出两日，小夭已经恢复如初。相柳抱着小夭游出海贝。
“我自己能游。”小夭有些不满，明明她什么感觉都没有，相柳已经开始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虽然明白相柳是担心她，可还是觉得相柳太过紧张了。
“我就想抱着你。”
小夭拿相柳也是毫无办法，她喜欢相柳的霸道，喜欢他强制地占有她，保护她。
相柳抱着她飞回五神山。路上，小夭忽然想起问相柳，“相柳，你回来的时候，是坐毛球吗？”
“是。”
“那，蓐收他们会不会发现你的身份？”
“无妨，那日靶场并无训练，蓐收也已经知道了。”
“蓐收知道了？你告诉他了？”
“他认出了毛球。”
“毛球？你没骑天马？”
“没有，天马太慢。”
小夭想笑，哪里是嫌天马慢，明明是这妖怪不想隐藏了。她好喜欢，她想让全大荒都知道，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相柳。
小夭忍住笑，“蓐收知道了你是相柳，怎么说？”
“没说什么，蓐收是聪明人，应该早有怀疑。”
“也是，不过，他再聪明，也没有你聪明。”
“我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那是以前，不算，你若想活，没人能杀你。”
“你这样想？”
“那当然，你是海底妖王，世间唯一的九头妖，天上地下唯你独尊，你若想活，有千万种办法。”
相柳轻笑，小夭说的没错，他若想活，没人能杀得了他。
上了五神山，俊帝在忙，防风邶抱着小夭在漪清园晒太阳。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日头将要下山时，俊帝召见了他们。
防风邶仍是横抱着小夭，走进朝晖殿。
俊帝一看防风邶那副模样，得意又谨慎，再看他怀里的小夭，立即站起来迎过去，一脸期待，“这是？”
“父王，小夭有身孕了。”
“哎呀，太好了。”少昊破天荒地不再端着高辛礼仪之邦的架子，弯着腰，双手伸到小夭跟前，想去抱小夭，又意识到小夭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在邶怀里，他不好去抱，激动地落下泪来，发觉自己失态，转过身，偷偷抹泪。
“邶，你放我下来。”
防风邶弯下身子，让小夭斜站在地上，扶着她的背站直。
小夭轻拍俊帝的背，“爹爹。”
俊帝转过身，眼眶还是红的，“小夭，你，可有不适？”
小夭摇头，“我好得很，邶把我当小孩子那样照顾，路都不让我走，生怕我摔倒了。”
俊帝点头，“他做的对，你刚有孕，胎未坐稳，是该小心。” 说着扶着小夭走到自己的软榻边，让她坐着。又看着防风邶，“几个月了？”
小夭不肯坐，“爹爹，我才是医师，你怎么不问我？”
“他的种，他能感应到，比你把脉更准。”
邶垂手立着，“父王说得是，两个月多一点，还未有神识妖识。”
“这么说，尚不知是神族还是妖族？”
“是。”
小夭笑眯眯地问，“爹爹，你希望是神族还是妖族？男孩还是女孩？”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们俩的，都好，都好。” 俊帝摩挲着小指上的骨戒，“你娘怀你时吃了不少苦，你们走到这一步更是不易，你这一胎，定要好好养着，不能有一点闪失。” 这话是对小夭，更是对防风邶说的。
邶朝俊帝行礼，“我一定照顾好她。”
“嗯，我信你，这个好消息，一定不能让轩辕知道。”
“是。”
“清水镇不安全，颛顼和涂山家都有眼线。”
小夭一听，俊帝是想让她在五神山养胎，立刻急了，“爹爹，我不能待在山上，这里规矩太多了，离相柳也远。”
“这里安全，我能护住你。”俊帝指着防风邶，“他总有他的事，不能时刻在你身边。”
“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是能照顾好自己，可若涂山家找你麻烦，颛顼又去烦你呢？你那些舅舅表弟呢？你若动了气，伤了胎，让他怎么办？”
小夭不作声，对那些人，她确实没办法。等月份大了，总不好再跟着相柳去军营。
俊帝略一思考，“这样吧，我再派二十个暗卫给你，随时随地护着你。你若在清水镇，就让他们在你们屋子周围护着。”
小夭咬着嘴唇，她不喜欢有人看着她，可没有办法，父王是好意，她也真的不想出事，这是她跟相柳的孩子，她珍视如命。
“好，都听爹爹的，谢谢爹爹。”
俊帝很高兴，“难得你这么听话。”
小夭摸摸肚子，虽然还一点都看不出来，可她知道那里有个小小的生命，“我当然要听话，我现在，一尸两命。”
“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俊帝和防风邶异口同声。
“呸呸呸。”小夭嘻嘻一笑，还没等两人说出口，自己先主动呸了。
“你把珊瑚也带着，让她跟着你照顾你。”
小夭点头，“都听父王的，父王可还有什么吩咐？”
“未生产前，别再碰毒药。”
“好~” 小夭应着，回头对防风邶笑，“幸好我存了很多，够你吃上一段了。”
“调皮。防风邶，你先送小夭回去，我还有话对你说。”
“是。”
邶又想去抱小夭，小夭忙向后闪了一步，“我自己走。”
防风邶无可奈何，只能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承明殿。
承明殿里，珊瑚听说王姬要带她一同离开，高兴得不得了，迅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跟小夭离开。
小夭那边，俊帝指派的御医排着队过来给小夭诊脉，小夭知道自己很健康，她这些日子整天在相柳身边，那妖怪更是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探一次她的身体，生怕她有什么异常。若是有一点不对，那妖怪这么敏感，立刻就能感知到，先前没发现她有孕，也是因为受孕时间太短，胎儿气息尚不可闻。可她还是耐着性子听那些大夫开医嘱，看他们写方子，孕期的注意事项一一记下。
珊瑚服侍大王姬休息，大王姬还想等防风邶回来。过了不多时，俊帝派了人来，说他留防风邶一起饮酒，让小夭别惦记，早点休息。
小夭自从有孕便嗜睡，躺在榻上没翻几翻便睡着了。
朝晖殿里，俊帝又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与邶对饮。
“防风邶。” 俊帝的面色微红，小夭有孕，他十分高兴，多喝了几杯。
“父王。”
“我问你，若我未重生，义军还是要覆灭，小夭有了你的孩子，你会如何选择？”
“父王，我从不做假设。不过，若一定要死，我会先解蛊，我与小夭说过，让她剖出我的内丹，交给鬼方氏，他们能复活我。”
“混账！”
防风邶未作反应。
“你都与小夭成了亲，怎么还有这样的打算？”
“未雨绸缪，我也不想小夭伤心，可世事难料。有些事，就算是父王，也不能保证吧。”
俊帝饮了一杯，“你说的没错。今日高兴，不说这些。近日颛顼给我送了几次信，想让小夭帮他解毒，你千万要劝住小夭，她有身孕，不可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