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荔摇摇头回道:“代价已经有人付过了。若是你依旧心有疑虑,不妨伤好了之后多做些好事吧。”
“好事?”李莲花有些不解。
“我是修功德的,若是因为救了你而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正面的影响。那你做了好事也会算我一份。”
李莲花恍然大悟。
“我这里也有一份适合你的功法,等你毒解了之后给你看。”薛荔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李莲花心中一暖,除了师父师娘没别人再对他这么好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三人互相指点武功招式中度过。
不知不觉,莲花楼停到了一座秀丽的山峰下。
“这就是云隐山了,我师傅师娘就在这座山头隐居。”李莲花语气惆怅,自他十五岁下山以来,好久没有回来过来,也不知道师父师娘身体可还好,可还记得他这个徒儿。
薛荔跟笛飞声从莲花楼里一同走了出来。
“走吧,要爬上去,上面山路陡峭,马车可上不去。”李莲花将狐狸精留下看家,带着薛荔二人朝着山上走去。
李莲花不能随意动用内力,在山道上慢吞吞地走着。
山间景色虽美,鸟儿歌唱也悦耳,可时间长了着实无趣。
薛荔跟笛飞声对一眼,一左一右拉住李莲花的肩膀,将他托起便朝山上进发。
薛荔用的是系统自带的石燕飞轻,笛飞声则运起日促。
李莲花由刚开始的轻松无畏,到感觉到臂膀的拉扯力之后开始惊慌。
“石水,你慢些!你超过笛盟主太多了!”
“笛盟主!你快些。你轻功怎么还比不上石水呢?”
“石水!你别越说跑得越快啊!”
“笛盟主!你快些!”
“你们两个!我要成两半了!”
李莲花忍无可忍,运起内力将二人的手震开,运起婆娑步朝着山顶奔去。
薛荔朗笑出声,赶上他的进度也朝着山顶进发。
三人你追我赶地没一会就到了山顶。
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个清雅的小院子,并没有多高大的院墙。透过大大的栅栏缝隙能看到主人家的蕙质兰心,院落里栽种着不少的盆栽。
李莲花呆呆地站在原地,近乡情怯不敢上前敲门。
三人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薛荔戳戳李莲花的腰间:“你怎么不去敲门?”
李莲花苦笑:“我不敢。”
笛飞声斜倪一眼:“天下第一还有不敢的事情?”
李莲花还没出声,薛荔便率先不满闹腾起来:“说谁天下第一呢!我才是天下第一好吧!”
“前几天还是我的乖徒儿端茶倒水什么都做呢?怎么这会就把天下第一送人了?”
“咱们讲道理!”笛飞声无奈。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薛荔大声。
“你只是打过我而已,巅峰期的李相夷你就是没有打过啊!”笛飞声叹气。
“要不是角丽谯给他下毒,我能把李相夷压着打!”薛荔叉腰。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大话!”
“你!”
外头的声音太过闹腾,屋里主人终于坐不住了。
“是哪位客人到访?”岑婆慢慢地打开门,看到面前三人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停到了最中间的男子身上。
三人都沉默下来。
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出声:“师娘。”
原本还满面淡漠的岑婆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她颤颤巍巍地走到李莲花面前,伸手抚上他的面庞语气颤抖:“相夷,是你吗?”
李莲花的眼眶也红了,轻声说道:“师娘,我的相貌都变了,您还能认出我?”
岑婆轻轻摸着他的头:“傻孩子,你是师娘带大的。跟我亲生的孩儿有什么区别,这世上哪有当娘的认不出自己的孩儿的。”
“师傅呢?”他满怀期待地朝着屋里看去,外头这么大动静怎么师傅还没出来?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岑婆放下手哽咽道:“你师傅他……他已经去了。”
李莲花一呆,整个身子一颤,薛荔连忙将他扶住,他反手紧紧握住薛荔的手。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日前,我在老头子闭关的地方发现了他的尸体。”岑婆冷静了下来。
“师傅埋在哪里?”李莲花声音颤抖着开口。
“跟我来”岑婆擦擦眼泪,带着李莲花往漆木山的坟墓走去。
没走多久,一棵高大的柳树下有一座孤零零地新坟,坟前竖着一块墓碑,上头刻着大大的漆木山之墓几个字。
李莲花踉跄着几乎是扑跪到坟前语气难掩哽咽:“师傅,不孝徒儿来晚了!连您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岑婆从屋里拿来了纸钱,这东西自漆木山没了之后一直没有断过。
薛荔跟笛飞声也跟着烧了纸。
天色渐晚,岑婆因着才操持完漆木山的丧仪还没缓过来,整个人都充满了肉眼可见的疲惫。
薛荔撞了撞李莲花的胳膊轻声道:“把你师娘先劝回去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李莲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征询似的看了她一眼。
薛荔点点头。
李莲花立刻从地上站起来缓了缓自己跪了一下午有些麻木的腿,将岑婆哄回屋里休息。
眼见着岑婆走远了,他才快步走了过来。
薛荔也不啰嗦,将怀中的牛眼泪掏出来,弹到李莲花跟笛飞声的眼睛上。
李莲花睁开眼立刻环视四周,最终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珍珠白的魂魄。
“师傅……”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这个萎靡不振的魂魄,他求助似的看向薛荔。
薛荔叹口气,这才死没多久的魂魄总是会保持着临死时的状态。
现在这人是这个状态可想而知死之前遭遇了什么。
她运起灵力,打向漆木山。
灵气入体,漆木山一震,神识归位。
他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最终目光汇聚到李莲花身上:“相夷,你可还好?”
“都怪师傅,光顾着日日喝酒,从未关心过你山下的消息。才会收到你死在东海边的消息就走火入魔将内力都传给了单孤刀这个孽徒!”漆木山越说越是内疚,越说越是生气,到最后更是两行血泪骤然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