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泠月的屋里又一次点上了安神香。
也不知怎么的,她躺到床上没多久时,又听到了那窗子被砸的声音。
起先,她还以为自己是安神香熏多了头脑不清醒魔怔了,可那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实在不像是幻听。
她坐起了身子,想着上次被那冷风吹的险些得了风寒,她迟疑了片刻,又将外衫披上,这才走过去推开了窗子。
窗外空无一人。
她探出头去,也没看见景煜珩的身影。
难道,真是她的错觉?
正当她要关上窗户时,突然视线瞥到了窗台的角落处有东西。
她伸手将那东西拿过来到面前一看,竟是一只琉璃雕琢的虎。
这东西......不是景煜珩今早送给晋王妃的那个吗?
她当时看得清楚,就是被景煜珩握在手中的那个。
怎么出现在她这?
她又探出头望向了景煜珩上次出现的那墙角,也是空无一人。
这人送了东西来,人却不出现,什么意思?
又等了一会,确定没人出现,钟泠月关上了窗。
她将那琉璃虎又仔细瞧了瞧,终于发现那底座下面沾了一张字条,拿下来展开一看,上面就写了两个字。
回礼。
他可真是......
钟泠月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晋王妃发现了会是什么表情。
暗处,景煜珩见那窗子已经落下,没再多逗留,紧了紧肩上的披风,一路回了晋王府。
夜里风大,她若是开着窗与他说话,怕是要得风寒,上次是他莽撞,也着实疏忽了些。
晋王府。
主院中,晋王与王妃温存过后,两人靠在一起说话。
“听说明璟将从长公主那选的礼物送你了?这臭小子,怎么不见他给本王送礼?”
晋王妃淡淡嗯了声,“不用嫉妒我,那小子晚膳后又来我这讨回去了。”
“哦?”晋王当即乐了,侧身看着自己的王妃道:“怎么?又后悔了?莫不是想送给本王?”
“呵——”晋王妃嗤笑,“王爷就别自作多情了,我看他拿那东西,压根就不是送咱俩的。”
“那他想送给谁?”晋王急了。
“王爷就没发现明璟这几日腰间挂的那个香囊?”
“什么香囊?”晋王疑惑。
晋王妃瞪了他一眼,“他日日戴着在腰间晃,这么显眼,你就没瞧见?”
晋王:“......有什么不对之处?”
晋王妃懒得和不解风情之人多说,索性转移了话题道:“母后那边,可要再去探探口风?”
“我今日坐在那钟夫人的对面,隐约听到了些,她已经在给钟姑娘物色人选了。”
“放心,以母后的性子,也就这几日了。”
“那圣上那边......”晋王妃还是有些担忧。
晋王拍了拍她的手背,“母后会解决的。”
...
日子一晃,到了上元节这天。
这一日,全京城的百姓都会争相出游逛灯会,尤其是未婚的男女,或许还能遇上命定的另一半,所以也是格外热闹。
一大早,沈清黎神神秘秘的来找钟泠月。
“啊?师兄终于到了?他在哪?”
沈清黎将收到的纸条都给她,“宋桉说他一男子入府拜见不方便,先在客栈住一段日子,待找好了合适的房子再搬进去。”
“怎么样?今晚见一面?”
“当然!”钟泠月点头,“正好今日是上元节,出门都不用找理由了。”
沈清黎笑了,“好,那我去传信。”
见师姐那略显欢快的身影,钟泠月偷偷一笑。
也不知道这一年多不见,师兄那脑子有没有开窍。
很快,到了夜里。
今日的京城,比除夕那日还要热闹,满街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一路上走着的也大多都是挽着手或举止亲昵的男女,好一片旖旎浪漫的氛围。
钟泠月和沈清黎易了容,前往约定的酒楼。
路上,沈清黎还在发牢骚,“怎么不去寻味楼?”
钟泠月咳了咳,劝道:“那烤鸡你还没吃腻?今日不如换个口味,我听说飘香楼的烧鹅也是一绝。”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那景煜珩今日会在寻味楼,而与师兄见面,她不想被他看见。
等走到了一卖镜子的摊前,无意中瞥到了自己的样貌,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钟家大小姐的身份,完全没必要避开他。
不过来都来了,烧鹅也是要吃的。
沈清黎没想太多,点头道:“那也行,这飘香楼还近些。”
也不知道宋桉到了没有。
两人挽手,一起进了飘香楼。
街边二楼的茶馆,景煜珩眼看着易了容的钟泠月进了斜对面的那家酒楼。
这次,他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侧的沈清黎身上。
那位,应就是住在她府中的那个姑娘,可若是她们只是寻常的逛街游玩,是没必要易容的。
上次她和那姑娘易容同时出现时,是去小倌馆。
那么这次.......
想到这里,景煜珩的脸色略有些难看,莫不是这飘香楼也.......
“周越,去看看。”他冷声吩咐。
周越应下,快步下了楼往飘香楼去。
又等了一会,周越还没出来。
景煜珩坐不住了,站起身往楼下走。
啊?今日世子不盯钟大小姐了?怎么又盯上了那女贼?
周安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满脑子疑问。
可他这次极力忍住没有问出来,因为方才周越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忠告。
那就是,想要保住屁股不被踹,就要闭上嘴。
眼看世子越走越快,周安赶紧快步跟上,就差要飞起来了,刚到飘香楼门口,就跟里面出来的周越正好撞上了。
“世子——”
“如何?”
周越顿了顿,指了指二楼包厢处,“包厢里,有男人。”
还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