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珩转身准备回去,而迷迷糊糊的钟泠月终于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可能方才的剧痛让她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你今日是不是去黑云寨了?”她问。
景煜珩回头,“你让人跟踪我了?”
钟泠月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不过转念一想,这人不也是一样派人蹲在她家门外?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直着身子道:“怎样?你就说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景煜珩笑了,走向她,低头,“姑娘是要与我合作了?”
钟泠月往后退了几步,身形有些摇晃,满脸的防备,“那得看你手中的线索值不值得合作了。”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最好是把他这里的线索诓到就跑,将军府的事能不说就不说。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了,景煜珩什么都没说,而是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将人转了个身面朝门外推。
钟泠月顺着力道往前走了几步,人已经迈出了侧门的台阶。
待她察觉到不对回头时,侧门已经被关上了。
钟泠月:“诶???”
片刻后,景煜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不和醉鬼谈合作,三日后酉时初,寻味楼见。”
钟泠月晃了晃头。
酉时?
现在是几时来着?
正当她迷糊的时候,藏在暗处的竹意等人早就急得不行,一个个朝她用力挥手,可还在算时辰的钟泠月压根就没看见,急得竹意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谁知,王府的侧门突然又被打开了,景煜珩从里面走出来。
竹意紧急止住了脚步,佯装路人从旁边走了过去,那叫一个欲盖弥彰。
景煜珩:“.......”
他就当瞎了吧。
钟泠月回头,看见是他,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景煜珩黑着脸,再次重复,“三日后酉时初,寻味楼,记住了吗?”
钟泠月点头,“记住了。”
又是砰的一声,门再次被关上。
这次,没再打开。
竹意赶紧冲回来一把将自家主子抓着手就跑。
其他几人紧跟其后。
没一会,一行人消失在了巷子口。
而王府侧门内,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头都快低到地底下去了,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敢看。
景煜珩瞥了眼,走之前留下一句,“闭上嘴。”
等人走远后,两个小厮终于抬起了头,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震惊,却不敢说一句话。
凌云居。
景煜珩回来得很快,刚进屋就吩咐人备水。
虽屋子里一直有人打扫着,可方才在地上躺了大半天,衣裳早就染上了尘土,就连手......
烛火下,景煜珩伸手,发现手上染了一些黑灰。
他抬头往上看,视线落在横梁处。
“来人——”
下人进来。
“世子有何吩咐?”
“去,”他抬手指了指横梁,“把上面的横梁都给本世子擦干净了。”
“每一根都擦干净了。”
下人顿了顿,应下,“是。”
“等等。”景煜珩又把人叫住。
“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他又指了指几条横梁下摆着的一些绿植装饰,“这些,都挪走。”
下人:“.......是。”
等看着下人们将一切都打理收拾好,景煜珩这才屏退了人进了净室。
再次泡在水中,他不由自主地抬头往上方看了看。
那横梁下正对着自己沐浴的位置,想到某人偷看自己沐浴的举动,景煜珩觉得,明天应让人弄一个遮挡。
要不,岂不是便宜她了?
他沐浴的时候,岂是她想看就能看的?
而另一边。
钟泠月被竹意等人带着偷偷回到了揽月居。
她整个人绵软无力,任由侍女打了水帮她洗漱更衣。
在露出手臂时,带着血的牙印赫然印在上面,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被晋王世子咬的?”
虽钟泠月被咬的时候就在侧门,不过竹意等人躲在暗处,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看,是以对侧门口发生的细节并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主子当时好像叫了声,几人急得不行,却又怕暴露身份坏了主子的事。
钟泠月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嗯.......上次欠的.......我还咬了他耳朵呢,他比较严重,不亏.......对了,我今天还打了他几百拳......”
她说完就闭上眼睛睡着了,留下竹意等人瞪大了眼睛。
...
次日,钟泠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只不过,醒来之时整个人也是晕晕的,坐起身还觉得人在打转。
她边上躺着沈清黎,背对着她,还没醒。
“主子,先喝点蜂蜜水吧。”
竹青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腰后,又递了水过来。
钟泠月准备伸手去接,忽然觉得手臂处不对劲,她掀开衣袖一看,上面竟绑了一层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我受伤了?”
“主子,您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了?”竹青小声问道。
昨夜?
钟泠月脑海中隐约飘过一些片段。
她好像去了晋王府找景煜珩去了?
然后......然后,她好像还在他房里荡秋千了.......
等等!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怎么会在他房荡秋千,疯了吗?
钟泠月晃了晃头,头更晕了,一时半会竟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我后来是怎么回来的?”
竹青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是晋王世子送您到了侧门,我们将您接回来的。”
“他送我出来的?”钟泠月满脸震惊。
谁.......谁送她出来的???
“什么?晋王世子?”沈清黎听到声音坐起身,眼神还有些迷离,声音却大,“你去晋王府了?怎么不叫我?”
钟泠月:“......”
她端过蜂蜜水递给了一旁的沈清黎,先将她的嘴堵上,又问竹青,“那我暴露了吗?”
她现在脑子乱得很,有些片段在脑海中划过,却拼凑不起来完整的内容。
“应......应是没有吧?主子做了伪装的。”
钟泠月听完,稍稍放心了一点,又将视线落回自己的手臂上,“那我昨夜回来可有说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去人家府上做贼,而主人却将她这贼送了出来,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展方向?
难道,她昨晚与景煜珩达成了什么合作?
竹青顿了顿,低头,“主子说手臂上的牙印是晋王世子咬的,对了,还说打了他几百拳,不亏.......”
钟泠月:“.......”
这些没用的信息,倒也没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