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到底给他喝的是什么药?”
屋内,钟泠月苦着脸问道。
沈清黎见她一副遭罪的样子顿时笑了,“又不是你喝,你替他急什么?”
钟泠月:“.......”
确实不是她喝,不过她也没逃过,这滋味,一口就够要命了,别说那么一大碗了。
一日喝三趟,难怪一日不见,他的脸色都难看了许多,本还以为是伤势加重了,没想到竟是这药喝的。
“看着他喝完了?确认一滴不剩了?”
“......喝完了。”钟泠月有些心虚,少一口应不会影响效果吧?
“啧,看来还是你这未婚妻管用,竟一下子就喝完了,那下次我煎好喊你,你直接给他送去。”
她配的药,自然知道那药有多难喝,就是她自己也未必能面不改色地喝完一整碗,想着第一次将那药端过去的时候,晋王世子可是当场就吐了。
当然,可能还有更多原因是因为得知这里面的药材是什么的原因。
这有些药名字取得好听,可实则......
不会有人想知道那是什么的。
“不,不用了!”钟泠月一听还要让她去送药,连连拒绝,“一个人遭罪就够了。”
“什么?”沈清黎一时半会没听懂,不过见了自家师妹那不自在的神色,有些明白过来了。
难怪,难怪某些人急急来问她是什么药,怕是自己也尝了吧。
想到这里,沈清黎意有所指道:“这药的份量都是算好的,有时候少个一口两口的就会有影响,你可得提醒世子,要谨遵医嘱。”
钟泠月脸一红,心中将某人狠狠骂了一遍,起身就要告辞。
“等等。”
沈清黎叫住她,拿出放在柜子里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沓银票递给她。
“喏,给你添妆的。”
“师姐,这是......”钟泠月看了眼那沓银票,一张就是一千两,这怎么也得有个好几万两了。
师姐一向主张及时行乐,往日行医也会收到些价值不菲的谢礼,不过这些钱在她身上可放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她花完,而且这次出来时,并未见她带这么多钱。
“放心收下,这钱是你未婚夫给的,我答应帮他做张人皮面具,加上这次救了他,这些是报酬,原本以你我的关系,你未婚夫婿的钱我是不收的,不过仔细一想,不收白不收,留给你当嫁妆岂不是好?”
“收着!师姐知道你不缺钱,不过这钱谁会嫌少的?这都是你的倚仗,日后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拿他的钱多养几个小倌气死他!”
沈清黎将银票都塞到她手里。
“师姐......”
“好了,快别感动了,赶紧回去。”
沈清黎推着她往外走,关上门之前,又补了一句。
“对了,晚些药熬好了我叫你,这次你可别喝了!”
钟泠月:“.......”
师姐对这些事还真是洞若观火。
“表妹!”
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冒出来,钟泠月被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银票撒满地。
她握紧后垂下手,将银票掩在衣袖中。
“三表兄?你这是?”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有事问你,这里说话不便,我们找个......”王逸开口道。
“主子,二皇子带人来了,说是凶手找到了,眼下正带人游街示众......”从楼下上来的竹意回禀,紧接着,他们就听到客栈外面传来喧闹声。
王逸的话再次被打断,显然,眼下迎二皇子更重要些,他想说的话只能再放一放了。
两人稍稍整理了一番,带人下楼。
楼下,送完女侠出殡刚回城的百姓们突然听到街上有锣鼓响起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竟发现他们当地的官员被捆着在游街示众。
“乡亲们,大家受苦了,这吴守仁等人为官不正,贪污腐败,残害百姓,现已招供绿翠山一事就是冯曹与他们合谋所为,就连救出你们的女侠也是被他们为报复所杀......”
一番敲锣打鼓的宣告,二皇子轻飘飘撇清了自己。
百姓们义愤填膺,一个个指着吴守仁等人骂,有的还捡起地上的石头朝他们砸过去。
被捆着的几人个个如行尸走肉般,低着头,就连被石头砸中,也没有任何感觉。
“他倒是会为自己开脱,所有黑锅都让旁人背了。”
跟着一起下楼的沈清黎满脸鄙夷。
“倒也不算是全背,这些人本就参与了,不算冤枉他们。”钟泠月道。
不知,这些人此刻心中可有悔过?
想来是没有的,只怕他们是懊悔被发现了真相吧?
不过,这二皇子手下的人说丢就丢,只怕他们也还有些心寒吧?
或许,可以再找个机会去见一见冯曹。
众人心思各异。
而不知情的王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有些震惊,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俩说的他......不会是那位吧?”
他最终将目光落在骑马的二皇子身上。
“三表兄,这些人贪财倒是好理解,可你觉得,他们这些地方官员,自己私造兵器有何用?”
无用,即便他们想造反,不仅师出无名,也没那个实力,最终只会找死。
所以,需要这些兵器的另有其人。
这下,王逸看着二皇子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换成二皇子,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这一路南巡而来,二皇子名声大涨,看来是为了造势。
可他为何要造反?
王逸也与钟泠月等人有同样的疑惑。
他正想着,景承墨已经发现了站在客栈门口的他们,脱离队伍,下马向他们走来。
“参见殿下——”
众人行礼问安。
“王三公子,钟姑娘?你们怎么在这?”
景承墨嘴上是这么问的,实则在“钟泠月”等人进宣湖时就已经知晓。
“听闻世子受了伤,臣女......臣女有些担忧,故禀明了外祖家中,与三表兄一道过来探望。”钟泠月佯装害羞地回答。
“听闻殿下也是带病赶来,殿下当真是心系百姓,臣女佩服。”
她假意夸赞,实则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恶心。
只是也没法子,眼下她的身份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闺阁小姐,这样的反应才符合她的身份。
“钟姑娘谬赞了,这些都是本殿该做的,不过,这次能将这些百姓都救出,功臣另有其人。”景承墨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