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珠和殷鸣渊的关系自那晚之后便保持下来，皇帝的寝宫空置，未央宫重新成为殷鸣渊的住所。
在沈宝珠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宿在从前住过的偏殿里。
皇宫中最大的主子就是这二位，底下挑选出来的宫人更加不会乱说话，如此，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当今陛下与太后之间的秘事呢。
他们朝夕相处，宛若一对真正的夫妻。
有殷鸣渊占据了床榻另一边的位置，沈宝珠已经许久没有召见过凌霄和谢安了。
这使二人难免不安，谢安心中有所怀疑，可殷鸣渊到底是皇帝，他只是臣子，若是沈宝珠不主动召见他，他恐怕一年半载也见不了深宫中的太后娘娘一次。
可凌霄不一样，他本就是皇宫统领，他的身份让他天然就可以在宫中畅行，只是进入后宫中需要把握方寸避嫌而已。
夜深人静，凌霄潜入了沈宝珠的寝殿。
绿朱正在为沈宝珠卸去珠钗，被突然出现一身黑衣的凌霄吓了一跳。
“娘娘——”
凌霄委屈向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躯竟看得出几分寥落。
绿朱懂事的将金色凤钗放在梳妆台的匣子中，退了出去，并且贴心带好了门。
凌霄自觉上前捧起沈宝珠的发，拔去发间插着的金簪，在沈宝珠的无视中亲了亲她的耳尖尖。
“放肆，你怎么擅自跑过来了？”
沈宝珠轻轻推了推凌霄，不痛不痒斥了他一句。
“娘娘好久没有召过臣了，臣看见陛下与娘娘……可是陛下欺负了娘娘？”
凌霄嫉妒的猜测，娘娘怎么可能看上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新帝，他知道怎么伺候娘娘吗？
他在娘娘身边伺候了十多年，只有他更懂娘娘喜欢什么。
沈宝珠头上的发饰全部取了下来，丝般柔滑的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垂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转过身，张开双臂，凌霄娴熟的替她褪去外衫。
“他能怎么欺负我？”沈宝珠懒懒开口，斜挑的眼尾睨了他一眼。
凌霄小声哼哼，将外衫挂起，然后用有力性感的双臂抱着沈宝珠放到榻上，蹲下身去解她的鞋袜。
宫人早已在寝殿中备好了浴盆，凌霄兑好温度适宜的热水，轻轻抓着沈宝珠的脚放入浴盆。
沈宝珠坐在榻上，目光落在认真替自己净脚的凌霄身上。
她撑着下颚端详着凌霄的面容，发现他的睫毛很是浓密，面容轮廓分明，棱角犀利，特别是那两道剑眉，更增添了几分英气和威严，他的面相有些凶，看着就让人不敢招惹。
然而，在沈宝珠面前，他却再乖顺不过。
沈宝珠饶有兴趣，她绷着脚尖挑起凌霄的下巴，她已经记不清凌霄待在自己身边有多久了。
“本宫记得，你当初伺候本宫的时候似乎与陛下差不多大的年纪吧，不，是比陛下还要小一些。没想到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沈宝珠感慨道，她已想不起凌霄那时候少年的模样了，隐约记得有些羞涩稚嫩，看见自己都会脸红的那种，在她跟前闹过不少笑话。
到底是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沈宝珠自认为对凌霄还是有那么些微的情分在的。
凌霄的下颚抵住沈宝珠的脚尖，喉结被踩在脚心，他滚动着喉结，像是与沈宝珠做游戏般，他抓住脚踝按的更紧了，不让她移开。
“凌霄第一次看见娘娘就移不开眼了，每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娘娘，凌霄以为这份大逆不道的心思会被永远藏在心底，谁成想先帝他……”
凌霄陷入回忆，这些年关于娘娘的色彩一直鲜艳明亮，他清楚的记得每一幕每一帧。
那时，年仅十六岁的凌霄还是先帝身边的御前侍卫，他们凌家是忠诚的保皇党，先帝信任他倚重他，年纪轻轻的少年意气风发，有着大好的前程。
后来不知是先帝发现了他的心思，还是他看中了自己的干净俊俏，总之，十七岁那年，先帝看着自己的眼神渐渐深邃，酝酿着自己看不懂的深沉。
没过多久，先帝秘密授意自己侍寝皇贵妃，当时的凌霄惊喜又惶恐。
第一次被裹成一团送到娘娘的榻上，他急得满头大汗，狼狈青涩，自然也没能叫娘娘舒服，没一会儿就被娘娘退了回去。
没伺候好娘娘，先帝也不高兴，让嬷嬷将自己带下去调教房中之术。
效果显着，娘娘留下了他，他一待就待到了如今。
先帝康健的时候，娘娘宠幸的只有自己，后来先帝身体衰败，再次向娘娘送来了新人，如今又多了个陛下。
凌霄隐隐有预感，还会有其他人的，娘娘分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凌霄的眼神落寞黯淡，讨好一般亲上沈宝珠的脚踝，炙热的吻顺着脚踝蔓延到小腿，逐渐上移。
沈宝珠身体后仰，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宛若羊脂玉般白润的脚踩在了凌霄的肩上。
两人的呼吸渐渐炙热滚烫。
殿门外传来细碎的交谈，是殷鸣渊身边的总管太监林涟的声音。
*
“绿朱姑娘怎么守在殿外？”
“娘娘睡下了，林总管可有事？”
绿朱守在殿外，堵在门前，目不斜视拦住了林涟。
“这是咱们陛下，吩咐奴才端给娘娘的雪蛤炖梨，正热着呢，绿朱姑娘帮忙送进去可好？”林涟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食盒。
“可是娘娘已经漱过口，怕是不会再喝了。”绿朱皱着眉，面露难色。
林涟微微一笑，看了眼燃着烛光的寝殿，神色不明。
“这是陛下的一番心意，对娘娘的身子好，绿朱姑娘不如问问娘娘，便是娘娘不喝，奴才在陛下那里也好有个交待。”
林涟将食盒放到绿朱手里，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拐弯处林涟的步子停了下来，余光看着寝宫方向，回去时脚步快了不少。
径直回了陛下所住下的偏殿，面色着急。
“陛下！不好了，娘娘寝殿内有些怪异……”
林涟将他发现不对的细节一一说出，睡下的娘娘，亮着的灯，守门的绿朱，还有他走去老远后，嘴上答应将汤送去询问娘娘的绿朱却根本未踏入寝殿。
种种猜测，娘娘的寝殿中，或许还有其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