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开口:“灵砂小姐想问什么?”
灵砂说道:“妾身有幸得到联盟的委派,肩负着重任,要来清扫这星核丹鼎司中积年累月的尘垢与腐朽。”
彦卿闻言,神色凝重:“但这罗浮丹鼎司,已是千疮百孔,积重难返。灵砂小姐若想开出一道‘医治良方’,不知二位有何高见?”
丹恒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虽身为持明族人,但在此,与身边的两位伙伴一样,皆是外人身份。灵砂小姐所求的‘医方’,丹恒无法轻易置喙。不过……有一句忠告,希望灵砂小姐能听听。”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长久以来,罗浮持明与丹鼎司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合作与纠葛。若灵砂小姐不能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清明来看待这一切,想要改变丹鼎司的局面,恐怕会异常艰难。”
彦卿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道:“彦卿对政务懂得不多,只知道药王秘传在丹鼎司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灵砂小姐要想革除其影响,或许可以与将军商议对策。”
灵砂闻言,微微点头,感激地道:“明白了,两位以真知灼见教我,灵砂在此谢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帝弓的光矢,威力无伦,能斫断建木这样的神木,却无法断去凡物延续自我的渴望。就像云骑,虽然能将药王秘传的乱党余孽铲除,却不能抚平这丹鼎司中众人的人心。”
丹恒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心中暗道:“果然是持明族吗?这等外显之相,虽然在他那个时代无法竞争龙尊之位,但也足以说明这位灵砂小姐在转世褪生之前,必定是一位大人物。至少,是一位龙师!”
他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别样想法,转而看向灵砂。灵砂继续道:“早在三十年前,妾身的授业恩师,也是这罗浮丹鼎司的司鼎,已经察觉了此间涌动的暗流,意欲正本清源。可惜,他虽然精通医术,却不懂人心,全然不知如何切除潜藏在丹鼎司深处的毒痈。最终,恩师遭人构陷驱逐,远放朱明仙舟。我也因此牵连,不得不离开罗浮。”
“而当时负责仲裁此事,允可放逐令的……正是景元将军本人。”
彦卿闻言,脸色骤变:“什、什么?”
灵砂淡淡一笑:“你没听错。丹鼎司的局面糜烂至此,要为此负上责任的,除了药王乱党之外,还有神策将军。”
她转而看向彦卿,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安心吧,彦卿大人,妾身明白‘人在其位,身不由己’的道理,绝不会对将军心怀什么怨恨的。毕竟,对我们这个年纪的成年人来说,‘私人恩怨’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黄泉在一旁轻声提醒:“当着徒弟的面说对方的师父,是不是有些欠妥了?”
穹微微皱眉:“总感觉彦卿要被压力压死了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灵砂姐姐,你可回来啦!我等了好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璃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彦卿一脸吃惊,三月七无奈地摸着头,看着穹和丹恒。
三月七闻言,眉头一挑:“这声音……冤家路窄啊。”
穹嘿嘿一笑:“好家伙,私人恩怨这不就来了吗?”
三月七无奈地叹了口气:“完蛋,二人本就不合,现在彦卿又听到对自家将军不好的事情,现在估计已经红温了。”
丹恒唯有沉默,心中暗自感叹:“听天由命吧……”
……
灵砂看着云璃,柔声说道:“云璃?怎么不在爷爷身边呆着,却跑来丹鼎司闲逛?”
她转而看向彦卿,微笑着介绍道:“正好,趁此良机,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彦卿大人是……”
云璃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啊……”
灵砂闻言,笑着道:\"你们认识啊......\"
云璃和彦卿通通来了一句:\"不认识!”
灵砂哑然失笑。
灵砂深邃的眼眸扫过眼前的两人,缓缓说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跳过冗长的介绍,直接进入正题吧。”
云璃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真是奇了怪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你,你不会真的是在暗中跟踪我吧?”
彦卿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哼,彦卿自然是有要务在身,哪里像云璃姑娘这般悠然自得,四处闲逛之余,竟还忘了道歉这等基本礼仪。”
云璃轻轻一笑,反驳道:“爷爷常说,物肖其主。我已经和你的剑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它告诉我,你心中满是忧虑与愁绪,该出剑时犹豫不决,不该出剑时又紧握不放……”
“如今看看你,我觉得这剑所言非虚。也难怪我会夺走你的飞剑,因为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剑上。”
彦卿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你这临时编造的谎言吗?我念你是朱明来的客人,才一再忍让,你却如此不知好歹。难道朱明仙舟连‘拿了别人的东西要归还’这样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吗?”
云璃轻轻晃动手中的飞剑,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你好好看看这柄飞剑吧,虽然我现在还给你,但用不了多久,它也会被别人夺走的。”
“‘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的教条你应该听说过吧?也多亏这剑是落在我手里,我还能还给你。但要是上了战场,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哎,这柄飞剑可真是命途多舛啊。”
彦卿脸色铁青,语气愈发严厉:“云璃小姐,念在你是朱明使节的份上,我本无意与你争执。但如果你一再无理取闹,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
三月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声嘀咕道:“啊这……灵砂小姐这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穹则是一脸无奈:“刚见面就针锋相对,火药味这么浓。”
三月七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穹:“啊……不是,那个,彦卿骁卫用的是飞剑对吧?那他不用脱手怎么攻击敌人啊?”
黄泉在一旁摇了摇头:“这就是仙舟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吗?”
穹则是一脸严肃地对梅说:“梅,做好准备,这两个人估计要打起来了。你闪远点,别被误伤了。”
三月七又看向丹恒:“丹恒,你觉得他们俩到底谁更厉害一点?别怪我,我是真的好奇。”
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好准备吧,看来我们得把他们俩分开了。”
穹语气冷淡开口说道:“我负责让他们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终身弥漫出阵阵寒气,让丹恒和三月七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三月七连忙劝阻:“别了吧,你身上的寒气都比咱召唤的六相冰要冷。”
“大可不必。”丹恒无奈的揉着眉心。
……
灵砂这时开口打着圆场:“今天是我在丹鼎司履任的第一天,刀兵见红可不是个开门好彩头。”
云璃嗯了一声:“好吧,灵砂姐姐不喜欢,我就不在这里动刀洞动剑。”
灵砂轻轻一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剑都拔出来了,不让比一比,你们俩谁也不会高兴不是?”
“我听司里的报告说,丹鼎司洞天周遭至今仍有孽物出没,想来是我的前任们在丹鼎司里留下不少烂账。你们若想比出个胜负高下,何必要将刀剑往彼此身上招呼?”
灵砂在丹鼎司履任第一天,不希望看到刀兵相见。云璃和彦卿本欲比武,灵砂提出用斩除丹鼎司周遭的孽物来分胜负。云璃和彦卿都表示愿意斩除孽物,随后三人决定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