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图南出门前帮两人看了看广东版教材,内容大同小异。
他圈出每个科目第一章节的重点内容,让两人复习完再预习,晚上他回来再给两人讲解。
林栋哲问道,“图南哥,你等会去哪?多画些画回来给我们看。”
庄图南应下来。
他要去海珠桥看看,课堂上教授提起过。
那是一座跨江大桥,连接海珠区与越秀区。
是广州最早的一座开合式桥梁,也是国内第一座钢结构开合桥。
它饱经沧桑,经历过两次炸毁,在浪潮中倔强,是时代的重要见证。
他还要去火车站,那里有形形色色的人,脸上挂着笑的,忧愁的,席地而睡的,西装革履的,让人眼花缭乱,各种生活气息铺天盖地。
比起云瑶,广州生活节奏快而明确,政策开放,敢为天下先。
庄图南在绘图本写上,我喜欢广州…
...
林多多在家学习,有时会听到楼下邻居之间讲话聊天,林栋哲有多部粤语港片观看经验,她只有寥寥两三部,看的时候听不懂全靠字幕。
林栋哲说自己听粤语半聋,林多多是全聋。
只听得懂邻居喊她靓妹,靓女。
不过这句称呼更像打招呼,在广州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三岁小孩均适用。
为了消除语言障碍,林多多特意到书店买了一本速成学粤语书,《说广东话》。
林多多看了几眼把音译记在心里,小心翼翼向经常喊她靓妹的阿姨问道,“姨,清闷内跪森?”
阿姨一脸疑惑,“你讲咩啊?”
林多多大声的重复一遍,阿姨摇摇头,用普通话说道,“我汀不咚你们那雷的发。”
这句夹生的普通话林多多听懂了,她把书掏出来,指给阿姨看,“姨,你看,我讲的是这句。”
阿姨一看,开怀大笑,“靓妹,你讲错啦,应该系,请问你贵姓!”
林多多一下听出自己刚刚讲的译音有多离谱,难怪阿姨听不懂。
阿姨笑着说道,“我姓冯啊,叫我冯姨啦!”
林多多尴尬笑笑,“冯姨好。”
林多多再仔细看看书,书是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心疼自己花一块买了本只能垫锅的书。
林栋哲看到饭桌上这本书,笑得人都歪了,“你好就是雷猴,不行了,我要笑得肚子痛。”
林多多把书夺过来,“真的听不懂粤语,我要全部自学了…”
林栋哲拍拍胸口,“怕什么,还有我!”
林多多点点头,“对!等图南哥回来,我让他多教些新课!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要复习!”
“林多多!你不信任我!”
“嗯。”
.
中午,连佳时买回一只白切鸡,拿了半碗姜葱回来,当四人午饭的菜。
林多多又吃了一碗姜葱拌饭,看得连佳时乐极了,决定自己学做白切鸡和姜葱。
接下来的一周,每天要不中午要不晚上必有一顿是白切鸡和姜葱,妈妈表达出来的爱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好吃那就天天吃。
林栋哲最先忍不住,试探的说道,“奶奶,要不明天我们不吃白切鸡?”
连佳时说道,“行,我烧排骨。”
终于吃到新菜的两人发出感叹,“排骨好好吃啊!”
...
早上中午复习,下午预习,晚上学习,这样的学习强度,林多多林栋哲坚持了半个月。
庄图南快要回去,留着最后两天在家,从头到尾把复习重点给两人过了一遍,再分开文理科,各过一遍。
庄图南用笔点了点林多多的手背,“你现在的注意力比小时候好太多。”
林多多笑道,“现在都多大了,哪能跟以前比。”
庄图南从衣兜掏出一个发卡,“在北京路买的,你一个筱婷一个。”
林多多夹到头发上,“谢谢!图南哥,你帮我看看这个题目,方法太绕了,有没有简便一些的?”
“有…”
庄图南教完林多多,来到林栋哲房间还没坐下,林栋哲就开始哀怨,“哥,你不用喝水不用歇歇的吗?你能不能别这么敬业…从苏州抓到广州…”
“别说废话。我站到你这,是最后一岗了,先拿物理书。”
“哥,我怎么感觉你的态度对着我的时候比较残忍?”
“再不拿书,我对你更残忍。”
..
临行前,宋莹给庄图南准备了一大包热带水果,三个双肩包,两条裙子三件衬衣,还给黄玲买了一支口红。
待了大半个月庄图南很熟悉路况,让大家都不用送,自己踏上回苏州的路。
回到家,好些邻居过来听庄图南在广州的见闻。
庄超英看到围聊这刹那,有种回到恢复高考那一年,大家来听他讲话的感觉。
儿子真真切切长大了。
黄玲吃着水果,摸着口红,心里又开始难受,她打算等庄筱婷高考结束,用年假去找宋莹。
庄筱婷看林多多的信看出笑容,看到最后两页发现是林栋哲给她写的,心里更是甜蜜。
应对完邻居的问题,庄图南把庄超英喊住,跟他说说自己毕业后的打算。
“我想考研,如果考得上就继续念,考不上便接受工作分配。”
庄超英心里其实不同意图南放弃分配,但尊重孩子的想法,毕竟他一直觉得多念书总归是好的。
..
林栋哲后知后觉,等宋莹换枕巾的时候,才发现枕巾下有两百元。
宋莹懊恼极了,“图南这半个月怎么过来的,根本没花钱!”
心里闷热的气上来,只好骂林栋哲解气,“林栋哲!你为什么起床后不开窗通风!整个房间酸酸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住在猪圈!”
林栋哲想起自己第一天来到广州,宋莹明明说把自己看顺眼的,图南哥一走就打回原形。
算了,雷猴,卧奏猴,忍忍。
(你好,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