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上的神色凝滞了一瞬,很快掩饰过去:“傻孩子,父皇身体好好的,什么救不救的?!又开始说胡话了。”
赵锦绮抬起头抓住皇帝的手跪了下去:“父皇!”
皇帝看着赵锦绮,有些试探又像是确认的开口:“你,都知道了?”
赵锦绮点了点头。
皇帝凝视着赵锦绮:“谁告诉你的?”
赵锦绮被皇帝这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盯,便立刻敏锐的觉出不对来。
她差点忘了,面前这个人不光是她的父亲,还是君王,是君王,便会疑心重。
无论他曾是个怎么的人,也无论他与你有着怎么的关系,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他便开始无法完全信任任何人。这是她前世半生常伴君王侧所总结出的经验。
赵锦绮敛下眼皮:“儿臣,儿臣之前不是与萧妃闹得不愉快嘛!便派人捉弄她,就……就不小心听到她与旁人说的什么下毒的事了,后来问起当大夫他又支支吾吾,儿臣便跑去南疆为您寻医,有时也会收到京城的一些消息,说……说您已身中剧毒。”
皇帝听了,神色缓和了些,伸手拍了拍赵锦绮的额头:“你这丫头怎么听风就是雨。萧家居心叵测散布这样的谣言,还意图谋反,早就被问斩了。
你跑的老远,听着这么久远的消息,自己吓自己。朕这不是好好的嘛!不要瞎担心。”
“好了,朕该回去了,你好好休养,至于念书的事,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便延迟到年后吧!”皇帝道。
赵锦绮高兴的张开双手:“谢谢父皇!”还没抱上去,人就被推开了。
“少来这套,朕是有条件的。今年再升不了级就给朕滚去住在学苑,什么时候考过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皇帝说着,一阵剧烈咳嗽,连忙掏出手帕捂着嘴。
赵锦绮急忙上前去却被皇帝先行几步走开。
“父皇,没事吧?”
“没事,你歇吧!朕回去了。”走到门口,又转回头:“今年各地上供的珠宝锦缎朕都给你留了些,你回头挑几样做些新衣裳,把你身上那些换下来,穿的什么破烂。”皇帝说着便抬步出了门。
赵锦绮看看自己身上的“破烂”,赶路赶的,有什么穿什么,好像是有点寒酸!
赵锦绮拎着小手娟追出去,帝驾已出大门,她便没再追了,方才她若是没闻错的话,父皇似乎是咳血了,他中毒的事瞒着不想要她知道,那她就先……选择不知道吧!
等着帝驾走远,皇帝歪着头对跟在旁边的德胜道:“老东西,朕怎么觉得那丫头知道了?是不是你说的,我看你们俩走得挺近的。”
徳胜抱着扶尘,一番惶恐的低头笑道:“陛下,老奴……这张嘴啊!除了吃陛下赏的一口饭,可没别的用处了,哪里还懂什么说三道四。”
皇帝:“哼!老狐狸。”
德胜笑道:“是,谢陛下夸奖。不过公主倒真是常给老奴塞银子。”
“她给你塞银子干嘛?”皇帝问道。
徳胜捂着嘴笑了笑:“公主是个有心的,叫老奴多想些笑话在您用膳的时候说,好叫您多听一会儿,多用些饭食,别急着吃两口就去批折子。”
皇帝笑道:“这丫头,就她鬼点子多。”
德胜道:“公主聪慧过人!”
皇帝气道:“是,就是不用在正途上,不然现在也不会还跟那些黄毛孩子坐在一个地方念书!”
这边,元宝等人起身涌到赵锦绮身边来,一个个冒着泪花,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赵锦绮置身在这热闹的中央,怀里抱着毛茸茸的招财,此刻,回到家的安心感将她包裹,她终于真正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