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子山夫妇听闻他们那不成器的大儿子竟然再次踏入了烟花柳巷时,两人的心中瞬间被熊熊怒火所填满。
这些年整个林府上下,都已经皈依了基督教。
而基督教义中,淫乱可是十戒其中的一戒。
生为基督徒,为了心中那个虚无缥缈的女人,又继续沉沦堕落。
这令林夫人和林子山心急如焚,痛心疾首。
自去年,林子山进入花甲后,渐渐感觉自己力不从心。
于是,他把声合号的大部分业务。逐步移交至儿子林恩典手中。
而他,则只是偶尔前往钱庄视察一番罢了。
实际上,随着年岁渐长,他正慢慢地从日常的管理和经营事务中淡出。
前段日子,家中排行老三的儿子林恩爱还曾特意询问过林子山:“爹爹,如果您百年之后,这庞大的声合号究竟应当如何分配才好啊?”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子山的心坎儿上。
他不禁暗暗思忖起来,是啊,自己今年已然迈入了花甲之年,岁月不饶人呐!
面对林府那数之不尽、堆积如山的家产,确实到了该好好筹划一番的时候了。
毕竟,这些家业可都是父亲和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心血结晶,容不得有半点马虎与疏漏。
虽说父亲在临终前,曾叮嘱过儿孙,“声合号”是属于林家的每一个子孙后代的。
可是如今这五兄弟,都已经成家立业。
况且除了远在东洋的老四林恩和与五子林恩义外,另外三个儿子都均已娶有三房姨太,况且子女众多,实在是不好安排。
此时此刻,确实已经到了必须要与大儿子深入交谈一番的时候了。
就在这个夜晚,林恩典依旧如同往昔一般。
直至临近凌晨时分,他方才拖着那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垮般、疲惫至极的身躯缓缓走近府邸,并轻轻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家中的奴仆深知大少爷还未归来,因此始终坚守在大门之前,丝毫不敢有去歇息睡觉的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终于熬到即将黎明,那名可怜的家奴实在困倦难耐。
他刚一合眼想要稍作休息,就立刻听到一阵急促而又响亮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他瞬间惊醒过来,手忙脚乱地迅速打开府门,一眼便望见大少爷正醉意朦胧地站立于府门前。
此时的大少爷身形摇晃不定,就好似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在地。
\"大少爷啊,您看今晚打算在哪间屋子安歇呢?小的这就搀扶您过去。\"
眼见着双脚连路都走不稳当、晃晃悠悠如踩棉花似的大少爷踉踉跄跄地跨步迈入府门内,那家奴赶忙迎上前扶住他,并关切地询问道。
大少爷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出一句:\"去潇湘苑......\"
显然,林恩典此刻的心中十分明白,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唯有大少奶奶郑佩霞尚能够理解,并洞悉他内心深处所承受的那些难言苦楚。
其他两名姨太,并不清楚她与陈美林的事。
家奴扶着跌跌撞撞的大少爷,来到了潇湘苑。
见厢房里的灯光亮着,家奴刚要伸手去敲门,门便“吱”的一声打开了。
只见大少奶穿着米白色丝绸睡衣,满脸焦急地站立在大门里。
“大少奶,我把大少爷送回来了。”
家奴见大少奶,赶紧说道。
“扶他到床上去,你回去睡吧,”
看着家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大少奶轻声说。
“谢谢大少奶。”
家奴说完,扶着大少爷躺在床上,被把他的鞋子褪去。
“大少奶,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告退了。”
见大少爷躺好后,家奴对大少奶说,
“去吧。”
关上了房门,郑佩霞看着喝得烂醉的丈夫,无奈地吹灭了蜡烛,躺在丈夫林恩典的身边。
就在她躺下不久,朦朦胧胧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扒自己的衣衫。
她一下子就被吓醒了过来,只感觉到丈夫那如火一般的身躯,直压上来。
嘴里还喃喃地喊着“美林,你终于回来了,美林·····”
此刻的郑佩霞,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看到丈夫投入的模样,她实在不忍心把他自己的身上给掀下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咬紧牙根,跟随着丈夫一起在欲海中欢腾。
天亮不久,林子山便让家奴,到潇湘苑来传唤大少爷林恩典到飞鸿堂去谈话。
昨晚天将亮才回来,回来后又在梦中与陈美林欢愉了大半个时辰,使得本已精疲力竭的林恩典更是难以从床上挣扎而起。
此时,家奴恭恭敬敬地站立在床边,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大少爷,求求您了!老爷吩咐您即刻过去见他呢。您要是再不赶紧起身,小的恐怕就要遭受责骂啦。”
尽管这家奴言辞恳切、语气哀求,但蒙着被子的林恩典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因为美梦被扰而心生恼怒。
“烦死了!吵什么吵!给我滚出去!”
林恩典怒不可遏地对着家奴吼道,那凶狠的模样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面对大发雷霆的大少爷,家奴吓得浑身一颤,赶忙唯唯诺诺地应道:“知道了……”
随即便如受惊的兔子般匆匆退出了房间。
当林子山听闻家奴前来禀报,称大少爷还在床上酣睡,丝毫没有起身前往拜见的意思时,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飞鸿堂,径直朝着潇湘苑狂奔而去。
一路上,林子山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暗自思忖着待会儿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成器的逆子。
当他来到潇湘苑的门口,跟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炖盅的儿媳妇郑氏撞了个正着。
只见郑氏也是刚刚抬脚跨入潇湘苑的门槛,她身上穿着一袭淡蓝色的旗袍,身姿丰腴,面容憔悴。
当她看到公公林子山那张布满怒气的脸时,瞬间浮现出诧异之色。
“爹爹,您怎么来了?”
郑氏赶忙将手中的炖盅轻轻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后快步走到林子山面前,微微福身行礼后问道。
林子山瞪着双眼,气冲冲地说道:“哼!我来抓那个不成器的不孝子起床问话!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里屋走去。
看到儿媳妇手里端着的炖盅时,林子山的心中便如同明镜一般清楚。
儿子纵使整日在外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但儿媳妇郑佩霞对自己的丈夫始终都是一心一意,关怀备至。
哪怕知道丈夫的行为有诸多不妥之处,她依然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这个家,关爱着自己的丈夫。
想到这里,林子山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对于这个贤惠孝顺的儿媳,他着实感到欣慰又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