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认真的看着她,嘴里的话语忍不住的重复着,仿佛就是在跟琅嬅承诺什么,那样的坚定。
琅嬅看着魏嬿婉这副失神落魄,却还强打精神的模样,也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她紧紧的握住魏嬿婉的手,泪也慢慢的滴落在她的手上,激得魏嬿婉一凉。
“好,我相信你,我是最相信你的,你说曦月会无事的,太医也在,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魏嬿婉看着二人紧紧交握着的手,眼眶也微微红了:“我也相信……”
等到琅嬅的轿辇离去,金玉妍和纳兰云香也跟着去长春宫,疏理一下琅嬅的心理、疏导一下她,让她不要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白蕊姬就在一旁看,盯着看了魏嬿婉两眼,见魏嬿婉脸上扬起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冲她点点头之后,她才也面含担忧的离去。
这下子咸福宫的人突然就变少了,从方才的热闹,便又一下子安静下来。
在魏嬿婉眼中,咸福宫内似乎就只剩下了正殿的嘈杂与热闹。
阿箬和陆沐萍也跟着离去,等到几人都先去长春宫里转了一圈之后,东六宫的纳兰云香、白蕊姬和陆沐萍才结伴着,一起回宫。
弘历回了养心殿之后,就先下旨,这几日里,让各宫的侍卫全都看好各宫的宫殿,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严禁出来到处乱转。特别是咸福宫的周围,完全戒严,不许任何无事的人在咸福宫周围晃荡。
一时间,整个后宫比当初闹了疥疮的戒严的还要严格些。
叶贵人意欢是离得最近的。
她在储秀宫里面,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咸福宫有些什么大的动静,她本来还想出来看呢,结果刚到门口,就被围在门口的一圈侍卫给惊了一跳。
侍卫们面色不善,十分严肃的拦住了她,并且说这是皇上的旨意,目前不允许任何妃嫔在宫里到处乱走,请叶贵人自重,不要为难他们。
那几位今日到了咸福宫的妃嫔们,回到了宫殿之后,也是听话的,就在自己宫殿里头待着,并没有再出来,就连串门也没有再去了,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高曦月的消息。
陈婉茵待在钟粹宫里,有些忧心地看着外头大门外走动的侍卫,十分不放心的问自己的贴身侍女顺心:“外头这是怎么了,好像是要戒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顺心当即小心翼翼的走往门口,去询问那几位侍卫,不多时便回来了。
“说是皇贵妃病重,皇上不允许后宫妃嫔四处乱逛,特别是咸福宫周围,已经戒严了,不许任何人在那边。”
陈婉茵有些忧愁的放下手中的画笔:“既然是要戒严、封宫,那为何纯贵妃姐姐还没有回来?她去哪了?”
顺心摇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咱们现在也出不去,还是安静的待在宫里吧。”
“嗯。”陈婉茵温柔的应答:“反正…咱们平日里出去的也不多,如今这个日子,的确不能再生任何的事端了,咱们啊,避一避风头也好。”
钟粹宫这边倒是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左右也也不过只是戒严而已。陈婉茵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事情,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延禧宫这边就不一样了,延禧宫此时的气压低沉的要命,比现在阴着的天还要阴。
海兰气的摔了一个斗碗:“姐姐呢,她怎么还没有回来?现在全宫戒严,姐姐去见高曦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叶心在一旁连忙拦住此时气急败坏的想要摔东西的海兰:“主儿您别摔了,本来咱们延禧宫的东西就少,要是摔了,那内务府又不会给咱们补呢!”
“内务府那群见人下菜的东西,就会欺负人。叶心,你说姐姐会不会出事儿了?这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呢?”
海兰发怒着,一边骂内务府,一边骂秦立是个狗东西,一边担忧着如懿。
她是知道如懿的计划的。
如懿能够传出消息出去,让纯贵妃知道,她也在里边帮了不少的忙。为了保险起见,海兰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贴身侍女叶心。
就连姐姐的宫女惢心也不知道这事,延禧宫内唯一知晓如懿想要做什么的,就只有自己了。
叶心见海兰这副模样,有些疑惑,她好像有些明白自己的主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的顺着自己主子的气,想让她不要再砸东西了。
“没关系,也就这一两日了,姐姐可以等,我当然也可以等,一定……会按我心意的……”
海兰明白,自己在这里发火,也只是干着急,帮不了姐姐什么,姐姐既然已经成功出去了,加上依照如今的态势看,宫中戒严,肯定就是因为高曦月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是纯贵妃把姐姐带出去的,那出了什么事,有纯贵妃来背就好,姐姐一定会无事的。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知道高曦月到底有没有死。
只要她死了,那什么都是值得的。
海兰忙也是白忙,只能气鼓鼓的坐回椅子上去,静静的等待着消息。
咸福宫内……
魏嬿婉在院子里头站了大概一刻钟之后,春蝉和澜翠忍不住上前来扶着她:
“主子,你要不也先去坐一坐、歇一歇吧,在院子里站着,站久了也不好啊。”
在魏嬿婉的眼里,全是忙忙碌碌的、忙成了一道一道影子的人们,她静静的、就像高坐在天上的神灵一样,平静无波的望着眼前这群人。
春蝉和澜翠不知道魏嬿婉现在在想什么,在她们印象里的魏嬿婉很聪明,也很得体,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模样,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但如今这样状态的魏嬿婉,让她们二人有一些莫名的害怕。
魏嬿婉方才置若罔闻的,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头,任她俩劝了几句,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回话。
她就只是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面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担忧,更没有像弘历一样怒着的皱着眉,就只是那样静静的呆在那里,像一个泥塑雕成的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站了许久之后,二人还是忍不住上前劝说她:“主子,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要干等着,那也是坐着等啊,这样站着只怕主子的身子也会熬坏的。”
魏嬿婉好像是才终于回过神来,眼中渐渐有了焦点,她回过头看着两个此时为她心焦的人,面上扬起一个虚弱、但是十分真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