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队伍已经出了京城地界,接下来驿站之间相距的距离会稍微远一些。
下一个驿站,距离此处有五十里。
如果还想和昨天一样的时辰到达驿站,势必要加快速度。
不过马车的行进速度并没有增加,反而还有些慢下来的迹象。
行动计划一出来,先遣队伍就前去布置场地。
学生当中大约有七成都会来观摩这一次的现场教学课,她们并没有即将遇到土匪的惧怕,反而都充满了看戏的兴奋感。
书院对她们来说就是最大的保护伞,她们其中很多人在自己家里面甚至都不如在书院里面自在,书院给她们的安全感那是满满的。
其余的三成学生,或是见不了血,或是跟着的人是家里的长辈派来的,比较拘束。
七成学生再加上每人身边两个身手最好的护卫,这就有两百多人,再有“戏台前”埋伏着三百护卫,五十御林军。
此外还有待会儿与土匪交手的护卫和御林军,这绝对是一场大戏。
据蓝素所打探,整个于家铺老弱妇幼全部加起来不过三四百人,精壮男子不足百人,就算是全部出动。
他们算了一下,三人差不多能分到一个土匪,这点功劳也不知道上头知道了给算不算。
御林军其实想要独占这份功劳,不过原大人要的是万无一失,不能惊扰到书院的任何一个学生,所以御林军也只能收起心思,和各府的护卫一起合作。
于家铺的土匪首领于招远,正是之前闯上官道那男人。
他和那几个兄弟本来是流匪,到了于家铺之后,竟然就在那里落地生根娶妻生子。
于家铺村子地无三分平,连官府都不好意思到这里来收税,久而久之这个地方似乎是被遗忘了一样。
那一年大雪冻死饿死了几十口人,于招远只能带着兄弟们重操旧业,同时村子里面的老人为了讨一口饭吃,也都开始做起了以前的营生。
这于家铺本来就是前朝时候被流放的一批罪人,他们被流放的时候,刚走没多久,京城突然翻了天,连皇帝都换了,官员更是大换血。
他们没有等到大赦天下的消息,那些押送他们的官差怕因为押送了这一批人但无论时机,再回到京城的时候,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就在于家铺附近,丢下他们回京城去了。
这一群罪犯之中也有聪明的,直言他们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即便之后有官差再来,他们就在原地,没有逃跑,也不能给他们增加罪名。
哪知道之后竟然没有官差再来过问此事,而这些人在村子里面隐姓埋名,当初被流放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一百年,那些罪犯传下来的什么蒙汗药的做法,什么拐子八式,老千手法,竟然还没有失传。
不过一代不如一代,眼看着连饭都吃不上了。
于招远几人,又一次带领他们走上了祖宗的老路。
这几年他们坑蒙拐骗的事情做了不少,因为他们一向不在附近犯案,就算是作案,人家也不会想到一村子老弱妇幼就是以此为生,断然不会怀疑他们。
于招远昨天就盯上了游学队伍,他们准备做一票大的,然后带着全村人往江南去。
他在京城听说江南富庶,水稻都可以一年三熟,等到了江南,他们就可以置办良田,好好种地,不再做这些事了。
于招远发现这一队人马,马车里面的都是女眷,穿着打扮还十分贵气。
他推断是哪个大家族举家搬迁才会有这样的阵仗。
虽然这队伍人数众多,不过他们都准备好了。
前方官道有一处比较狭窄,只要在那个地方设了障碍,就可以逐个攻破。
道路两旁,树木丛生,也很适合埋伏。
蓝素在途中用计拖住了土匪的步子。
这边在道路两旁,树木掩映之下,简易的隐藏“观戏台”布置完毕,前来学习这一堂课的学生们也一一找好位置藏好。
就等大幕拉开,土匪登场。
“大哥,今天这马是吃错东西了吧,一路上拉了八回,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再驮不动金子,咱们就要自己背了。”
“只要是金子,多少你背不了?”于招远斜睨了旁边那傻小子一眼,心里也觉得纳闷。
他们村里就这么几匹马,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他们刚刚出发就开始拉稀,眼看着那四条腿都要软了。
但是半路上就把马丢下,万一被人给牵走了怎么办。
他们只能牵着马,跟着一起走。
今天全村的青壮年男子都跟着,本来于招远还想骑马耍一耍威风,没想到刚上了马,那马一个趔趄给他摔了下去,差点摔个嘴啃泥。
“于大哥,别说是金子,哪怕是银子,有多少咱就能背多少!弄来个银山,咱也能给搬回村里去!”另一边的小伙子是第一次跟着出来做事,很是兴奋。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是一笔大买卖,从这儿经过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女子。
富贵人家,那就意味着有钱;女子,那就说明这个队伍里的人都很弱鸡。
土匪队伍里面除了于招远几人正儿八经的拿着刀,其他人要么拿着铁锹,要不就是锄头,还有拿菜刀的,甚至拿根棍子的也不在少数。
埋伏在附近的御林军和护卫见到这良莠不齐的土匪大军,心里的纳闷到了极点:
这是土匪拦路抢劫,还是丐帮准备开大会?
若不是那拦路的树干还在道路中间横着,他们真的以为这就是一帮赶集回来的闲汉而已。
“大哥,咱们来早了,车队还没到。”
周围安静的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一句,于招远的眼皮子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马匹拉稀,过分安静,这不是什么好预兆,于招远正想着要不要撤了,就听得不远处传来马车咕噜噜的声音,听到声音的人不止他一个。
“大哥,来了!”一旁的人都十分惊喜。
现在打埋伏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躲在拦路的树干后面,期望过来的马车不要看到这边掉头就走。
于招远也定了定心:
既然来了,那就不能让他们轻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