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经纶的视线扫视四周,大概是在找她的车停在哪。
应该是没看见,他目光很快收回,盯着白露笑了笑:“广告拍的还顺利吗?”
白露被他一个笑容弄得红了脸,嗓音愈发温柔:“顺利,今天结束的早,我有时间,经纶哥,去我家吃饭吧?”
“今天不行。“
男人又开始扫视周围。
白露缠着他问:“为什么?”
“我有约了。”
“跟谁的约,是应酬吗?还是……女人?”
盛经纶看她一眼,没说话。
白露似乎很懂察言观色,识趣地笑了笑:“我不问了,那我们改天再约,经纶哥先忙。“
男人这才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挪开:“你先上车,我看着你离开。”
“好。”
应声后,她转身离开。
盛经纶站在原地,看着车子开到了停车场出口,才又开始找秦意的车。
秦意坐在驾驶座上,按了喇叭。
他很快走过来。
她就坐在驾驶座上,在男人上车之后若无其事地发动了引擎。
盛经纶盯着她:“等着急了?”
“没有。”
“看见白露了?”
秦意“嗯”了声。
他盯着她的目光深了些:“既然看见了,怎么不下车?”
下车干什么?
宣示主权么?
女人笑笑:“盛总,我们的关系在恒盛是秘密,下去不就暴露自己了。”
“这个秘密,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保守么?”男人轻笑:“白露刚才挽着我的胳膊,你看着就没点感觉?”
秦意认真回想了一下。
是完全没有感觉吗?
好像也不是。
她虽然对盛经纶没有爱,可两人毕竟是夫妻。
他是她的丈夫。
丈夫被别的女人挽着,心里多少是有点波动的。
只是那波动,不至于让她大动干戈。
秦意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车子在停车场出口等待过杆的时候,偏头看他一眼:“盛公子很喜欢女人为你争风吃醋?”
“我只喜欢看你为我争风吃醋。”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最讨厌为男人争风吃醋。”
他唇角弧度略显僵硬。
失望么?
也不差这一次了。
恒盛集团外,红色保时捷停在路边。
驾驶座上的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停车场出口,想要确认拒绝她晚餐邀请的男人究竟是跟谁有约。
没多大会儿,一辆奥迪A8开了出来。
驾驶座上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恒盛总裁办新秘书,副驾驶上则是盛经纶。
白露还记得,那辆奥迪A8是盛经纶让徐特助买来送一个十八线艺人的,后来那艺人被爆出丑闻,车子便被徐特助停在了世纪云顶的车库。
那是世纪云顶车库最便宜的一辆车。
只是这车,怎么会到了那秘书手上?
她和经纶哥只是上下级关系吗?
经纶哥从来没有跟总裁办的秘书约会过。
这个……有什么不一样?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脑海中。
白露戴上墨镜从保时捷上下来,打电话让助理拿备用钥匙过来把车开走,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对方跟上前面那辆奥迪A8。
……
奥迪A8在一家餐厅外停下。
秦意从车上下来。
刚绕过车尾,就看到盛经纶朝她伸出了手。
女人的目光在他大掌上停留数秒,转移到男人脸上。
这才发现,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带着三分审视,似乎是在判断她会不会把自己的手放上来。
秦意伸了手。
盛经纶眸色微亮。
就在他以为她终于主动了一次的时候,车钥匙被放在了掌心。
而她的手,移开了。
秦意挽唇浅笑:“我有点饿,先进去点菜吧?”
男人抽了抽嘴角:“好。”
两人一起进了餐厅。
出租车上,白露看着他们的互动,墨镜之后的那双眼睛浮现难掩的失落。
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
他也从来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
一路走来,他帮了她很多,给她金钱事业名气,可她却始终觉得自己是个走不进他内心的局外人。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盛家的长子长孙,更配不上恒盛集团的总裁。
她只想要他的一点关注。
白露内心酸涩,垂着眸子跟司机师傅报了一个地址。
出租车再次汇入车流。
她打开微信找到徐特助,发了消息:【徐特助,你们总裁办新来的秘书叫什么?】
怕徐特助怀疑,她特意补充了一句:【长得挺漂亮,气质也好。】
徐特助:【你说秦秘书吗?她叫秦意。】
秦意么?
经纶哥喜欢她什么?
白露又问:【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推我一个,最近有场秀临时缺个模特,我想请秦小姐帮个忙。】
徐特助:【抱歉白小姐,这个我恐怕要先征求一下秦秘书的意见。】
白露:【那算了,下次我去恒盛找经纶哥的时候自己问吧。】
徐特助:【好的。】
白露放下手机,茫然地盯着车窗外。
这些年,经纶哥身边的女人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可她看得出,他跟她们相处的时候,并不走心。
她从未有危机感。
而那些女人也都成为了过去。
这个秦秘书,也会成为过去吗?
……
餐厅,秦意拿过手边的温水喝了一口。
不知为何,她感觉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因为从坐下到现在他都没怎么说话,不似从前那般找话题,或者跟她开玩笑。
咚!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挪了下放在盛经纶左手边的水杯,也不知道是没放好,还是怎么,那水杯直接倒了,水洒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他脸色骤冷:“没长眼?”
那服务员大概没想到看起来教养良好的男人出口会如此尖酸,一下子紧张起来,就连道歉都显得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上个菜都上不好,入职的时候没接受培训么?”
“我……我帮您处理。”
说着,就抽出纸巾去擦他的胳膊。
男人一把挥开,语气比刚才更差:“谁准你碰我了?小小年纪不知道自重?把你们经理叫来。”
那服务员快吓哭了。
高档餐厅对工作人员要求严格,一旦失误轻则扣钱重则辞退。
遇上盛经纶这种难缠的,不把人搞到失业恐怕不会罢休。
秦意默默看着那男人发癫,总觉得他不是因为服务员把水洒在他手臂上不开心,而是因为她没有把手给他牵,或者是因为在地下停车的时候,她没有下车对着白小姐宣示主权。
为了不迁怒无辜,她起身走到盛经纶身侧,看向服务员:“你去忙吧,没事了。”
见正主没阻止,服务员道谢之后红着眼离开。
秦意伸手抽出几张纸巾,左手握着盛经纶的手腕,右手用纸巾不紧不慢地擦衣服上的水渍。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服务”自己,眸色微深。
他今天穿的这件西装料子不吸水,没多久就处理好了。
纸巾丢进垃圾桶。
她仰脸对上男人的深邃眼眸,开口时特意放软了声音:“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