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整个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的岗位作了调整,工作上也作了另外的分工。
原材料仓库管理员调入中转仓,接任梁丽雅的那部分工作,新招了一位统计员接任一凡的职位,一凡和梁丽雅一起负责材料仓库。
同时,为了集中材料管理,公司的两个开料车间:不锈钢、铁及铜制品开料车间划归材料仓库管理,一凡担任材料仓库的负责人,梁丽雅协助他负责仓库的其他工作。
这些调整是基于一凡写的那份《公司现状调查报告及思考》。
公司领导班子通过研究、商讨,觉得实施局部机构改革有其必要性,才作出了这个重大决策。
材料仓库有三个分仓库:不锈钢、铁仓库、铜型材仓库、废品仓库,职责是负责所有材料的采购入库登记、流入开料车间的材料登记及废品销售的出库。
接过材料仓库的工作,首先是材料的盘点,不锈钢、铁材料都是一些块料,按材料的厚薄及块数归类盘点,对一些已开料未进入车间的进行厚度和规格记录,这是比较简单的,铜型材盘点按照型材规格全部进行称重,对于开料车间返回的废品全部回归到废品仓,工作量不是很大,公司为了盘好这次点,专门分配了两名搬运工协助。
忙碌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总算把仓库的盘点工作弄完,梁丽雅累得腰酸背痛,一凡看她可怜的样子,上前帮她按摩。
材料主仓库成了一凡与梁丽雅的临时夫妻仓库,办公地点设在铜型材仓,一般的情况,不锈钢仓库和废品仓库都锁着,其实如果一开始整理好了仓库,平时工作是不太累了,累的时候就是废品出仓和铜型材入库,站的时间会长一些。
在材料仓库上班接触外界的人比较多,有些送货来的老板,有些来收购废品的老板,自然,材料仓就比较热闹,直接打交道的是供应部门。
供应部门都是些中山石歧人,他们比较大的特点就是老油子,天天与外面的人打交道,练就了一副油嘴滑舌的本事,所以很多没事的人经常来材料仓谈天说地,其实其目的大家心知肚明。
仓库两人自然经常出外吃饭,有时加加班,帮送货的人称重,或一大早送来货的,上班时间就更没定准了。
幸好梁丽雅家里没人管,才活得轻松快乐。
一凡每天除了要开叉车把材料送到两个车间之外,基本下午就没事。
去废品仓库负责称重,这是一个有点油水的活,收废品的老板担心一凡会过份认真,有时打赏点小费给他,但是偷鸡摸狗的事一凡可不干,他也不差这点钱,遇到一个病人都比这些强。
但一凡不会这样做,保证不了梁丽雅会这样做,外面车子只需凭仓库的称重单,凭财会部的放行条,门卫就可以放行,手续简单、方便。
梁丽雅有次对一凡说,那个高老板给了她一百块钱,要她过称时放松点,问一凡这样是不是犯错误,一凡说,他给你收就行,但自己凭良心做事,做到公正、公平,不故意杀称,走到天边都能说得过去,尤其是那些铜末水份大,适当扣除点水份也是通得过的。
一凡严格要求自己,也劝告梁丽雅别做得过分,凭着两人的智商,一凡也知道她为什么能进入材料仓库来上班。
一凡说,这是你舅给你的照顾,但你不能凭这种关系就胆大妄为。
梁丽雅一直听一凡的话,也一直这样做。
有一次,南海铜型材公司送货到公司,在返回时,顺便把铜废品拉回去,他们要求梁丽雅在重量上做做文章,多出部分另外给她多少钱,梁丽雅没这样做,称重公平,是多少就写多少,那天正好公司要求重新出外面去过地磅,地磅显示重量与她一磅一磅称出的重量相差不了几公斤。
梁丽雅连尿都吓出来了,一凡跟她说,位置越好更有人惦记,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去贪这种便宜,小恩小惠差不多,其他的别做。
两人相安无事地在一起干活,自然两人的感情也就越来越深,但在仓库两人从来不做出格的事。
还有一次,公司供应部的麦应龙从外面拉回一车铜型材,过完称后,整车十三四吨,足足少了十几公斤,梁丽雅问一凡要怎么处理,一凡说就按自己称的为准,少不少不关自己事,后来梁丽雅和麦应龙两人被叫到孟总办公室,两人跟孟总说明了情况,孟总同意了梁丽雅的做法,并打电话跟那边供应商说明了情况,供应商也同意了以公司称重为准。
其实象这种不到百分之零点零几的误差是很正常的,但在别人的眼里就会产生另外的看法,十几公斤也就是一两百元,公对公无所谓,但对一个打工人来说,足够一两天的工资。
慢慢的,供应商也知道了公司材料仓有两个不偏不倚的仓库管理员,这种现象就基本没有出现了。
晚上,两人没什么事,梁丽雅说去她家里,一凡觉得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都在忙仓库的事,累得狗一样,便同意一起去外面吃饭,然后再去溜街。
一凡想起百货商场的那张购物券还剩有一千多的余额,就跟她说晚上去买衣服。
吃过饭后,两人就来到百货商场,一凡上次和麦小宁来这里帮家人来购过物,对这里也就很熟悉了,一起上到二楼来到服装区。
梁丽雅在挑选衣服,一凡在旁边溜达。
她挑了一套红色的尼子衣服,从试衣间里走出来,问一凡好不好看,一凡说,很像新娘子,又试了几套,都很好看,问一凡要买哪套,一凡说喜欢的话都买回去。梁丽雅高兴地搂着一凡,叫店老板三套都打包,店老板不停地夸她的身材好,说她老公也大方,甜得梁丽雅蜜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回到梁丽雅家,她说起一个事,她说,她妈对他们两个人的事很是上心,要他们抓紧时间把事办了。
一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梁丽雅默默地望着一凡说,我知道,也没答应我妈,就这样相处也不错,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说后就去抱一凡,一凡说,早点洗澡睡吧。
一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去洗澡,出来后叫一凡去洗。
两人俨然是一对老夫妻一样,彼此间没了羞涩感和陌生感。
那晚,一凡跟她说了很多的事,说了自己在道观里受过的苦,家里的养父母,还说到了家中的妻子女儿。
梁丽雅一直在听一凡说话,等他讲得差不多时,她说,如果能与你妻子和平相处那就好了。
一凡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说,一凡,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的心才会在这里,婚不婚都不重要,即使有了婚姻,人的心不在一起也是茫然的。
一凡想,婚姻是什么,是那张结婚证吗?还是两人心能在一起,即使两人身处天涯海角。
结婚证只能说明两人是夫妻,但说明不了两人是否相爱,两人如果没有了爱,那纸婚约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