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元宵节,过完十五就算是过完年了,
公司早已进入正轨,这一天公司没有放假,大家正常上班。
梁丽雅说去她父母家吃元宵饭,一凡也就不约她,便约了蔡隆志、范春英、小舅子和麦小宁几人出外去吃,算弥补除夕那晚的团聚年夜饭。
一伙六个人,三男三女,小舅子陈燕来说刚谈了一个女朋友,叫覃可的,江西崇义县人,跟自己家是邻乡,但不同县,也在包装车间上班,一凡早就认识,但不知她在跟自己小舅子在谈,温蓉、区可欣两人去找各自的男朋友过元宵了。
下了班几人在公司门口集合后就去了经常在那吃饭的“路边姜黄鸡”那店,店老板跟一凡他们早就熟悉,进店后安排进了包厢。
饭前,陈燕来介绍了她女朋友覃可,覃可说她老家也跟燕来是一个乡镇,只是父亲早早在崇义挖钨矿,认识了当时捡零砂的她妈,就在那边开店定了居,老家还有爷爷、叔叔。
一凡知道那个年代自己镇很多去崇义挖钨矿的,有的后来在那安居乐业,做起了小摊小贩,最后开店,买房在当地定居。
挖钨矿一凡家叫打砂子,从小就听大人说\"一二一,上崇义,打砂子,靠运气。\"
挖钨砂上班是很多禁忌的,比如早上不能吃夹心饭,吃了夹心饭,那天一定会出事,上班路上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做饭掏米、倒油时不能弄倒油瓶、米桶,否则那天进出窿一定不顺利,还有可能发生大事,一凡自己没亲身经历,那些都是在家听人说的。
一凡想起有首山歌是唱那群挖矿人的,很好听,词也真实,听起来不禁让人感到人世间的无奈和凄凉。
“苦命介人钻砂窿,看前看后把钨寻,会死就系卵朝天,唔死就系万万年;爷佬进去冇出来,崽子谋生又进窿,爷佬保佑出拥货,讨介妇娘续香火。”
歌词写出父辈人为了生存的无奈,即使父亲在同一个钨矿窿里出了矿难,自己儿子接过父辈手中锤子、钢钎,仍然从事那种高危的挖矿行业,只希望能赚点钱娶回媳妇,传宗接代。
六菜一汤很快就上了桌,一凡提议大家先干一杯,说,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事事顺意!
大家都是熟悉人,覃可在麦小宁手下做事,也算是不陌生,也就不拘束。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范春英特意敬了麦小宁的酒,感谢她上次肯出手驱赶她附身的阴魂。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各自回公司,一凡跟麦小宁两人出外散步。
十五的的夜晚月亮很大,很圆,再加上城市的灯光和烟花爆竹不断,到处一片光明。
街道,路上到处是烧香敬祖宗的人,每隔几米就有暗淡的香火和烧纸钱的光影。
烧香敬神并非迷信,只是一种精神寄托,表达的是对逝去亲人的一种思念,绝大多数人希望通过这一仪式,希望先辈能保佑在生之人平安、健康。
尽管不知到底是否有用,自己的亲人是否能收到自己燃烧的那片心意,可年复一年,这种文化传统一代代的在继承、传扬。
麦小宁就不同了,自从她阴阳眼打开之后,她能看到另外一个世界活动的样子,能够看到那边千奇百怪的一幕幕。
麦小宁手挽一凡的手,头靠一凡的肩,她把自己看到的那个世界的事和鬼魂一一叙述给一凡听。
麦小宁一边讲述那些收钱的鬼魂,抢钱的厉鬼,没人理搭的孤魂,一凡仿佛看见一个个场景,一个个画面,毛骨悚然,一身发凉。
鬼影幢幢,阴风阵阵,在这个热闹而繁华的夜晚,一些虚无缥缈的身影悄然出现,各自地寻找自己的家人,希望家人给他们烧很多很多的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阴间仍是一样,他们飘浮在各条街道、各个路口,行动是那么的诡异,那么的神秘。
鬼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仿佛在讲述着它的怨念和诅咒,阴森的打笑声、嘻闹声、争吵声在夜空中回荡,让整个阴寒的世界吵闹起来。
他们找到各自的亲人,看着亲人在点烛、焚香、烧纸钱,纸钱经过火的燃烧,象是经过了冥界银行的认证,变成了十万、百万、上亿的面额,个个张牙舞爪,桀桀欢笑,有的在跟他们阴界的亲人商量,钱该怎么分,而有的是钱包上写了自己名字,如专用汇票一般的全归为自己所有。
街上飘来几个厉鬼,青面獠牙,在抢夺几个善良鬼魂的钱,善良鬼魂跪在地上求饶,希望放过他们一马,然后递上自己孝敬的冥钱给那些猖狂的厉鬼,作为孝敬。
有几个鬼魅的影子藏在墙角后窥视,这是几个孤魂,一入阴间便无人理的阴魂野鬼,他们一双红眼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悄然蠕动,想趁阴间的不注意,准备偷那堆纸灰,可是阳人早已在点燃纸钱之前淋上了酒,将酒围成了一个圈,象是把所有的纸灰盖上了印戳一样,将他伸出的手烫得哇哇直叫,每一个有这种想法的鬼魂都得到了同样的下场,用人间的话来说就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那边有几个小鬼,可能是很小很小时就已入阴界,人间的父母没有感觉他们的存在,每年的这样节日,都不见家人来给他们烧香,他们那些小鬼一直以乞讨来维持他们在阴界的生存,向富豪鬼魂讨要纸钱,那些富豪鬼魂把他们踢过一边,说“这群穷鬼”,打得他们那群小鬼真的是鬼哭狼嚎,直喊救命。
那边又出现了一群冤魂,在人世间就受尽非人般的生活,来到阴界仍然一样过着非鬼一般的生活,日子凄苦,都希望人间的亲戚能良心发现,逢年过节烧点纸钱给他们。
特别是那群女鬼,收不到纸钱,就去傍富豪男鬼,希望傍上那样的大款能改变自己的鬼生活,说着只有鬼才听得懂的情话。
月色如水映鬼影,幽魂独舞似飘零。
瞧瞧另外的路头,一只阴森恐怖的鬼手缓缓从地下伸出,鬼影越来越大,仿佛要将路过的人拖入无尽的深渊,待整个鬼影出现在地上时,一阵阴风吹来,一股寒冷刺骨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路过的人不禁打了几个寒颤,让人无法呼吸。
麦小宁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讲述各种光怪陆离的鬼的世界。
一凡抬头望望月朗星稀的夜空,觉得一阵阵的阴冷,想起师傅老道长说的要多去阴气重的地方,才能提高自己的功力。
一凡搂紧麦小宁,对她说:“这种皓月当空的夜一定很适合练功。”
麦小宁怔怔地看着一凡说:“要不两人试试,只是地面太冷了。”
一凡带着她来到出租房前的空坪,那里有草地,但草地上有淡淡的露水,一凡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两人相向坐下,他开始发功,一团太极形金光环绕在两人胸前,两人一起运气,将身边所有的气运到各自的丹田里,慢慢的两人的阴阳之气在缠绕、在交互,两人感觉体内并无太多的变化,直到两人把整套功法练完都无多大的收获。
两人运气收功,麦小宁说,或许是阴阳气不够,练了一番毫无增进的感觉。
一凡说,可能是吧,两人起身回到出租屋。
洗澡、睡觉,两人相拥温存,聆听着彼此的心跳,享受这个世界带给彼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