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可算来了！”
我和佩内洛普刚走进公会大厅，诺拉就朝我们跑过来，友好地挥着手。
“其他人都已经在老板那儿了！看起来我们这次的任务可不小。”
“任务当然会大。” 佩内洛普嗤笑道，“公会三分之一的人都死了，每次任务能不大吗。”
“那个唱歌的女士告诉我，我们这次要去追捕上次放走的那只会说话的海岩城怪物。” 我说，“要是真这样，我真心希望我们不是单独行动。我们目前的火力可没法拿下那家伙。”
“哦，这次你不用担心火力问题。” 诺拉笑着回答，带着我们走进其他人所在的房间。
我猜她是指屋里那三个拥有强大灵魂的人会加入我们的队伍。我当然很支持这一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感觉都能单独对付那只诡异的怪物。我认得他们，但不太确定是在哪儿见过。一个灵魂像黑暗的漩涡，另一个散发着纯粹的炽热光芒，最后一个感觉像某种带刃的糕点。一把剑形蛋糕。我喜欢这个，这是我的最爱。
“欢迎，佩内洛普、维塔！” 分会长张开双臂向我们打招呼，“这是艾伦、马泰奥和内塔。你们的队伍将联合执行这次任务。”
“我们见过。” 佩内洛普不以为意地说，“上次任务分配时我们都在这儿，记得吗？你可得保证自己睡眠充足，霍伦。”
“谁是霍伦？” 我问。
屋里所有人都转过头盯着我。
“就是我。” 分会长说。
哦。这就说得通了。
“奥维尔，你的队员怎么还活着？” 那个灵魂像漩涡的人说。我猜是内塔，因为我觉得艾伦和马泰奥是男生的名字。
“她在森林里可比在谈话时能干多了，长官。” 奥维尔立刻为我辩护，“维塔，你的感知范围现在能到多少？”
“大概七百五十码。” 我立刻回答。
“等等，等等，等等。” 那个灵魂散发炽热光芒的男人说，“上次任务前我清楚记得你说的是四百五十码。”
“对，没错。”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示认同，“我进步了。这次我希望能达到八百码。”
“维塔最近因为独自在森林里待了几天被批评了。” 诺拉补充道，一只胳膊搭在我肩上，“她是个天才猎人。别在意她那茫然的表情。”
“茫然的表情？” 我问，“等等，我被批评了？”
“你在城里但没报到的日子，工资会减少。” 分会长…… 呃，我猜是霍伦回答道，“这是新规定。”
“我上次带回来的五足虫兽皮，至少能分我一份吧？”
他叹了口气。
“是的，你能拿到。但不管怎样，关于你们这次的实际任务：很明显，我们传统的队伍构成在应对当前威胁时已经不再有效。所以我们要采用新策略，将多个互补的队伍合并成更大的力量，执行更少的任务。这并不理想，但鉴于同时涌来的任务数量严峻，我们必须注重成功率。我不瞒你们，我们在外面损失惨重。圣殿骑士小队回来时几乎都不成建制了，国王正在考虑宣布进入战争状态并动员军队。你们的任务相当简单：找到并杀死在新塔尔西杀死塔夫坦勋爵和夫人的怪物…… 还有这一路上所有的沃日佐。”
除了我和佩内洛普，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肯定。我瞥了一眼佩内洛普的方向，很快意识到她不想承认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沃日佐是什么？” 我问。
“这是来自海岩城的进化生物的名字。” 分会长回答道，“显然有个离岛的商人认出了它们，还给我们带来了很糟糕的消息。这些怪物不仅长得快，繁殖速度也很快。体型越大，雌性就能产下越多的卵。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潜在的呈指数级增长的威胁。你们必须尽可能多地找到并消灭它们。”
我们都点了点头。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这意味着我有更多食物了。另一方面…… 唉，我只希望这些 “食物” 别那么擅长凶狠地反击。这些沃日佐能够伤害灵魂，和其他怪物相比，这真的让我在面对它们时处于劣势。然而，尽管它们很危险，我的计划并没有真正改变。我会变得比它们更强大。我不会让它们挡住我的路。
“那我们出发吧？” 剑形蛋糕灵魂先生问道，“还是说在出发前，有人还有事情要处理？要是你们有亲人，去看看他们可能是个好主意，以防万一。”
“我准备好了。” 奥维尔闷声说道，抬头看了内塔一眼。
“我妈妈正赶过来，如果可以的话。” 诺拉说，“我们住在城外的一个农场，我想和我们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我肯定得去道个别！” 本特利坚持道，“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既然这样，我得去向我女朋友道歉。” 火焰灵魂先生叹了口气，“我也不会太久。”
他们跑开了，我们其他人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出房间。
“你呢，维塔？” 诺拉问，“不去看看孩子们吗？”
“不了。” 我耸耸肩，“任务结束后我会回去看他们。”
“最好别太自信。” 蛋糕灵魂先生说，“在任务结束前，我们任何人都可能落入迷雾守望者的手中。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应该毫无遗憾地去见它。”
我难以置信地哼了一声，懒得回应他。
“维塔可不是你们所谓的虔诚教徒。” 佩内洛普笑着告诉他，“我也不是。我们没打算死，而且我也没什么人需要去告别的。我们不会耽误你们时间。”
“哦，佩妮这样我倒不意外。” 诺拉说，“但你真的一点都不信教吗，维塔？”
“我告诉过你别叫我佩妮。” 佩内洛普嘟囔着。
“我为什么要信教？” 我反问道，“教会从来没为我做过什么。”
“但你怎么能不相信迷雾守望者的存在呢？你去过世界边缘，对吧？”
我皱着眉头看向诺拉和蛋糕灵魂先生，他们俩似乎都有点困惑，对我感到失望。
“我是说，我知道有迷雾守望者。” 我告诉他们，“这些岛屿之所以存在，肯定是因为那东西默许，而且我知道它给人灵魂，人死后又把灵魂收走，诸如此类的事。我只是不想崇拜它。”
我把他的神称作 “那东西”，艾伦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哎呀。
“嗯。” 诺拉低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信仰它能带来安慰。我很高兴我的家人现在在一个更好的地方。”
“我真不想聊这个。” 我嘟囔着，不想纠正她的想法。
诺拉误解了我的意思，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
“哦，天呐，我很抱歉，维塔。我不该…… 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安杰琳。诺拉以为安杰琳的灵魂和迷雾守望者在一起，但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没关系。” 我告诉她，“我们聊点别的吧。”
诺拉环顾四周，尴尬地挠挠头，试图找个别的话题。
“那么！奥维尔！还有…… 内塔，对吧？她是你的老师吗，奥维尔？”
他点点头。
“内塔大师教会了我所知道的一切。” 他肯定地说，“她做的事和我差不多，只是比我厉害一千倍。”
“我想可以这么形容。” 内塔哼了一声。
“你叫她‘大师’？” 佩内洛普问，“对学徒来说，这称呼似乎有点老套。”
“他叫我‘大师’，因为我买下了他。” 内塔交叉双臂回答道，“他是我的奴隶。一个西格尔德人。奥维尔，希望你比上次有进步。”
听到这话，奥维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会 impressed 的，内塔大师。我保证。”
“哇，这…… 一下子信息量有点大。” 诺拉轻声说，“奥维尔，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们你是个奴隶？”
他叹了口气。
“我是说，这其实没什么关系吧？我和你们其他人一样做着一份普通的工作。我的亲生父母都是战俘，所以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们按法律不允许有我，所以…… 我就被卖掉了。我几乎不记得那些事了。内塔大师基本上就像我妈妈一样。”
内塔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别这么说。” 她呵斥道，“没人会买你这么个没天赋的外国小崽子，仅此而已。你很便宜。”
“是，是。” 他微笑着自言自语。
“西格尔德人是什么？” 我问，“还有，哇哦，奴隶伙伴。”
“哇哦。” 奥维尔有气无力地回应，半心半意地举起一只拳头表示欢呼。
“西格尔德是四十年前我们与之交战的国家之一，维塔。” 佩内洛普回答，“我们打败了他们，占领了他们相当一部分领土，可想而知，从那以后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奥维尔有一头白发，我想你肯定注意到了，这是西格尔德本土人和巴尔多人特有的特征。”
“哈。” 我说，“巴尔多人是什么 ——”
“巴尔多内是我们交战过的另一个国家，维塔。” 佩内洛普叹道，“不过，他们当然切断了结盟或敌对的所有可能性，所以他们基本不参与这些事了。”
“挺有意思。” 我评价道。
最终，其他人回来了，我们的任务正式开始。出城后，诺拉跑到附近的一个农舍，在我们进入森林深处前赶上了我们。大家开始交谈，我们这队人显然不害怕森林边缘的浅滩区域，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几个小时。
“唉，她气坏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泰奥大声抱怨着。这一路上他一直在说这事，不过我大多没怎么听。
“如果她不明白和一个猎人约会意味着什么，那这个猎人就不该和她约会。” 艾伦回答，“你工作这么辛苦，回家却要面对一个指责你工作太拼命的人，这不值得。”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能就这么甩了她！除了这一个问题，她简直完美！”
“啊，对。” 内塔调侃道，“除了性格这个小问题，她在床上简直完美！”
“内塔！” 艾伦责备道。
“怎么了？我只是给这些孩子翻译一下。”
“我不是小孩。” 我强调。
“是啊，好吧，至少在这点上她说得对，内塔。” 马泰奥回嘴道，粗鲁地无视了我，“守望者在上，千万别和同事约会……”
“这边走。” 我指着我能探测到的最近的一只怪物说道。
有三位资深猎人同行，靠近城市的森林区域对我们来说毫无难度。为了优化力量获取，我故意带着大家往怪物巢穴走。在我和 “剑形蛋糕灵魂先生”（也就是艾伦）的队伍配合下，直到最近都还没遇到什么困难。随着时间推移，我们深入森林，我开始感觉到一些我们确实需要避开的强大灵魂。尽管我很想追捕越来越强大的猎物，但最终自我保护意识占了上风。如果情况变得难以掌控，我不能像之前那样扔一群可牺牲的僵尸去分散注意力。现在我身边是一支绝对不能牺牲的队伍，而且他们大多认为生物魔法是邪恶的。…… 我猜除了佩内洛普。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告诉大家，“但感觉它体型很大，行动缓慢。我甚至不确定它有没有察觉到我们靠近，而且我们已经离得很近了…… 哦，好吧，它现在朝我们过来了。”
仿佛是为了应和我的话，微小的霜晶开始在我感觉到怪物的方向，沿着森林地面蔓延。我并不太惊讶，这个泛着绿色、缓缓波动的灵魂散发着明显的寒意，还带着一种寻找热源的本能渴望。比如说，我们。
“我觉得这是某种热魔法生物。” 我说。
“该死。” 马泰奥骂道，“热的还是冷的？”
“冷的，但在寻找热源。”
“守望者诅咒它，这是只寒晶黏液怪，对吧？我赌二十，就是寒晶黏液怪。”
“不跟你赌。” 内塔叹口气，抽出一支箭，“我讨厌这些该死的东西。”
“你讨厌？” 马泰奥抱怨道，“我对这些混蛋完全没办法。”
“你们队对付黏液怪经验多吗？” “剑形蛋糕”…… 我是说，艾伦问道。
佩内洛普和我对视了一眼。她露出一抹坏笑。我们对付黏液怪经验多吗？啊，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呃，嗯，有，但不是这种。” 我强忍着笑回答，“你们有什么建议？”
“嗯，对付大多数黏液怪，我们会让马泰奥直接把这东西烧成灰，但寒晶黏液怪是热食性的。如果我们用火攻，只会让它变得更强。”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他妈的冷。” 马泰奥嘟囔着，“它吸食热量。我的能力不太擅长让东西变冷 ——”
“因为你是个蹩脚的热魔法师。” 内塔嘟囔道。
“—— 所以我对付这些东西没什么办法。嘿，少啰嗦，内塔！”
“你的能力能杀死它吗，维塔？” 艾伦问。
我耸耸肩，用触须把一块饥饿灵魂碎片放进我的长矛。
“最终可以吧？我的能力能杀死任何东西。如果我们刺这些东西会怎样？”
“没什么太大作用，除非你能用力到把它溅射到天边去。”
我点点头，绕过一棵树，让那只怪物进入视野。一个巨大的、透明的黏液团在我面前缓缓蠕动，它所到之处都留下一层冰膜。它和 “五足” 的真实形态惊人地相似，不过从它周围结霜的地形以及它差不多有我三倍大这两点来看，这只怪物要明显得多。它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我爬来，不过我怀疑如果我真的碰到它，情况对我来说会很不妙。
“这些东西一直这么慢吗？” 我问，“也许我们可以绕过去。”
“我们可以绕，但它会跟着我们，等我们扎营的时候就会追上来。” 艾伦解释道，“它们虽然慢，但速度不会减慢，也不会疲倦。在它们死之前，耐力是无穷的，而且有马泰奥在，它不太可能转向去寻找其他猎物。”
我叹了口气，走到足够近的距离，用长矛戳了一下那东西。瞬间，我的武器杆温度骤降，当我把长矛抽出来时，矛头已经覆盖了一层冰。不过，我成功地切下了一块灵魂，这让黏液怪痛苦地退缩了。但它还是太大了。
“很可惜我们没时间研究它。” 佩内洛普叹道，“你知道，黏液怪是仅有的几种真正的魔法生物之一。考虑到魔力的普遍性，人们可能会认为很多物种会发展出对魔力的依赖，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即使没有魔法，生物也能正常生存，即便它们能够施展魔法。当然，如果没有魔法，它们可能会失去一些极其重要的日常功能，但不会直接死亡。黏液怪是少数几个例外之一，它们完全依赖魔法才能维持形态。”
我瞥了她一眼，我们之间进行了一次无声的交流。
“哦，是吗？” 我说，“能帮我施展那个魔力视野法术吗？”
“哦不，她们俩都在笑。” 诺拉说，“大家小心！”
本特利被这个玩笑逗笑了，但奥维尔爬上一棵树，和我们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们没那么可怕吧？佩内洛普轻拍我的手，代表世界魔力的浓重彩色迷雾在我的视野中展开。果然，黏液怪全身都有魔力持续流动，毫无疑问，这些魔力被消耗在一个法术里，使它能够吸收远超基础物理定律允许的热量。我跪下来，将灵魂之力汇聚到手上，尽可能地伸展我的触须。然后，我开始抽取魔力。我伸出手臂，将触须刺入我们面前那团黏糊糊的生物体内，然后尽可能多地注入我的魔力。
伴随着一声可怕的尖叫，我触碰的那部分黏液怪突然爆炸，四分之一的身体被炸飞。黏液溅到了我的同伴们身上，于是资深猎人们立刻惊慌失措，试图把黏液弄掉。也许这些黏液通常具有活性，但我能感觉到在碰到他们之前，黏液就已经彻底死亡了，而且似乎也没有伤到他们。这很好，因为现在我全身都溅满了黏液。
“这就是我爬上树的原因。” 奥维尔评论道，他是我们中唯一一个没被溅到的。
“你又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我冲他喊道，“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当你尝试这种事的时候，待在你身边是个好主意。” 奥维尔反驳道。
黏液怪开始慢慢从我们身边流走，它那微不足道的智力似乎足以让它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大麻烦。但我想吃了它，于是我向前一步，再次向它注入力量。太棒了！我可以这么做，而且不会让任何人怀疑我！毕竟，这又不是灵魂魔法。如果有人试图弄清楚我在做什么，只会觉得这像是……
“…… 某种变形魔法。” 马泰奥喃喃自语，显然他也开启了魔力视野。
“没错。” 内塔表示赞同，“扰乱黏液怪体内的魔法。对其他生物来说，这可能不会致命，但魔法是维持这只黏液怪形态的唯一力量。”
“是啊，我这么做的时候，东西一般不会爆炸。” 我表示同意，“不过，我今天早上才刚想出这个办法，所以也许这比我们想象的更常见。”
再向黏液怪注入一股魔力，我就足以削弱它，然后进行灵魂抓取。我满心欢喜地吞噬了它，满意地看着它的身体失去凝聚力，瘫倒在森林地面上。真美味！
…… 等等，糟了，灵魂抓取绝对不是变形魔法。而且我还被人看着呢。
操。
我赶紧回头看向那两位资深猎人魔法师，感受着他们的灵魂，一旦他们试图施展任何法术，我就做好准备…… 但他们只是看起来有点困惑，并没有敌意。当然了。就连西奥多拉看到我的能力片段时，也没认出那是生物魔法，因为没人知道生物魔法是什么样子，毕竟没人被允许使用它。希望这能让变形魔法这个借口更可信一些。
“呃，它死了。” 我紧张地说，“接下来我们可能应该去 ——”
突然，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感知范围。是一只沃日佐，一只体型很大的。它正从…… 树冠上方快速逼近？
“有情况！” 我大喊，“飞行目标，高威胁，二十秒后接触！是个目标！”
我指着方向，跑到诺拉身后，进入战斗阵型。资深猎人们也各自做好准备，大量魔力涌入两位施法者体内，艾伦则握紧了他的剑。
一声战斗的尖叫震动了整个森林，震得我头骨发疼。这绝对是我感受过的最大的海岩城怪物，我甚至无法想象它吞食过什么样可怕的生物。我感觉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容。这些东西的灵魂可能很奇怪，但和其他生物一样美味。来的路上我已经确认过了。这将是一顿美妙的大餐。
“如果它体型很大，就没有足够空间在树林间向我们俯冲。” 艾伦在咆哮声中大喊，“待在掩体附近，防备远程攻击！”
果然，他话音刚落，一阵黑色的、类似骨头的碎片如锥形弹幕般从树冠上散落而下，砸向任何挡路的东西。我和佩内洛普躲在诺拉身后，毫发无损。艾伦保护着马泰奥，而一阵旋风将所有碎片从内塔身边引开。然而，本特利和奥维尔都被击中了，碎片直接穿透了他们的盔甲和身体，从另一边穿出。奥维尔立刻从他所在的树枝上掉了下来，浑身是血。谢天谢地，他还活着，但已经昏迷，朝着地面坠去。尽管身负重伤，本特利还是跳起来接住了他。
“躲到那棵树后面！” 艾伦下令。
本特利点点头，朝那边冲去，诺拉跟在后面，为佩内洛普提供掩护，让她退回去治疗我们的队员。我们刚好及时赶到，就在我们躲到掩体后面时，又一阵弹幕砸在了我们周围的地面上。内塔和马泰奥朝着攻击方向发动了反击，引得攻击者发出一声尖叫。不过，我感觉这只怪物只是受了点轻伤。茂密的森林也许能保护我们不被俯冲攻击，但代价是我们无法透过树林看到那该死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它，但树冠太茂密了，我们没有一片开阔地能让我们看到从上方攻击我们的东西。双方都只能盲目射击。我不知道在这种盲目对射中我们的胜算如何，但也许我们不需要这样。几乎我们遇到的每一只沃日佐都极其缺乏耐心，所以也许我们可以把它引到它机动性几乎为零的地方。果然，我们没等多久。
“它在俯冲！” 我喊道，“左边，正在降到树冠以下！”
“明白！” 艾伦喊道，移动过去拦截。他肯定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因为感觉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这种情况不太满意。大多数海岩城怪物的情绪很难捉摸，因为它们往往只知道饥饿，但还是有一些细微差别。我能感觉到它们受伤时会感到疼痛，有时甚至在危险时会感到恐惧，尽管这种恐惧很少足以让它们停止攻击。这只感觉有点不同。它感觉有点太…… 自信了。而且当它俯冲到视线之外，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以它的体型本应根本无法飞行，却丝毫没有减速。它为什么不朝我们俯冲下来？
沃日佐完成俯冲，迅速在离地面不高处改平，径直向前冲去，完全无视挡在前面的半打成年树木。它直接穿过了那些树，我甚至来不及喊出警告，黑色的、带刃的翅膀就像切豆腐一样，瞬间切开了本应保护我们的坚硬树干。
诺拉挡住了这一击，她的能力一如既往地坚不可摧。她撞到了我们其他人身上，把我们撞倒在地，却也因此救了我们一命，因为那黑色的利刃瞬间从我们头顶掠过。艾伦的剑迎向翅膀，却同样轻易地被切断，这位强大的战士瞬间失去武器，只有一瞬间的时间躲避翅膀的攻击。他勉强躲开了。
马泰奥和内塔就没那么幸运了。我们最后的两位远程攻击手还没来得及倒下就已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