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宸?肖宸?”南迁月绕到秋千前面,伸手在肖宸眼前晃,“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你一百遍都不答应。”
暗处叶剑:“……”明明只叫了五遍。
肖宸目光一阵恍惚,眼前女子容颜仿佛与两年前重叠,他既怀念珍惜,又怕她消失不见。
倏然,肖宸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声音轻颤,“南南,这一次,你还是选我,好不好?”
南迁月手掌抵在他胸口,想要推开他,故意迷糊道,“什么什么选,你在说什么,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不放。”肖宸抱的更紧,“南南,还是选我,好吗?”
南迁月眉头一黑,“你先说说你为何不开心,我再回答你。”
肖宸似乎很好哄,眼露柔情,南南终究是关心他的。
“以前和你讲过,我并非母后亲生,她膝下无子,便将我过继到膝下,从小对我严加管教,没有母子情,只有权衡利弊,她只想将我培养成为她争名夺利的工具……”
“父皇讨厌母后,所以也不喜欢我,即便认可我的能力,也不会对我和颜悦色,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争权夺利的生活让我的世界只有黑白……”
“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明白,这世界是有温暖存在的,有纯粹的灵魂,有鲜活的生命,有真诚的关怀,有纯然的笑容,有诚挚的情感……”
暗处的叶剑很是感慨,主君对自己崎岖坎坷的过往轻描淡写,却每次都将南姑娘带给他的感触浓墨重彩。
倏地,叶剑眸色一凛,犀利的视线转向某处。
“南南,你知道我最痛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不等南迁月回答,他又接着说,“不是遇到你之前那些昏暗无光的日子,是失去你的这两年。”
“看见过雨后霓虹,我就不想呆在深渊暗谷了。”
“南南,你救人救到底,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轻轻松开她,猩红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
院落外暗巷里,青衣小心翼翼的打量王爷神色。
“王爷,要冲进去吗?”
秦奕此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制冰机,那冷气框框往外冒。
青衣又后悔出门没多穿点儿了。
“再等等。”冰火交加的声音从秦奕嗓子里挤出来。
他倒要听听,南迁月这次,怎么选。
南迁月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你说两年前,我选择了你,你说的是哪种选择,选择和你长相厮守?还是当时更信任你,想在你这儿图个一时安稳,等找到回去的方法后,就离开。”
她很怀疑,她觉得自己不会轻易和一个古人约定终身。
可是,她却将从小佩戴的翡翠送给了他,这就叫人想不通了。
肖宸眼眶红的吓人,他哽咽道,“南南,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会尝试和我相处,试着与我交往,可你……你骗我,你跑了。”
滚烫的眼泪从他眼角落下,“我明明知道你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却还是欺骗自己,期盼着你只是藏在某个我没能发现的地方,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这两年我过的有多痛苦么,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回来……”
南迁月懵怔的看着他,她竟然答应和他交往,那她为何会离开?真的在骗他,还是另有隐情,连肖宸都不知道。
“在恢复记忆前,我没法回答你。”
南迁月从袖子里掏出手帕递给他,“先把眼泪擦擦吧,这么大个男人总是哭,多不好。”
肖宸却不接,就定定的看着她。
“唉,行,给你擦,一百两银子,回头让人送去相府。”南迁月抬起金贵的手,给他擦着眼泪。
一颗眼泪就是几两银子,不错,会赚钱。
“肖宸,我若是真的答应与你交往,就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我觉得你可以仔细查一查。”南迁月说的认真。
肖宸眉心轻蹙,怔然片刻后眸中亮起了希冀的光,“真的?你真的…没骗我?”
南迁月不敢确定,“……你还是先查一查吧,我具体是如何离开的,得等我恢复记忆才好说。”
肖宸却抓着她刚刚的话不放,两掌紧紧握着她的肩头,情绪很激动,“你说答应与我交往,就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我相信你!所以……还作数吗?”
这……
南迁月有点为难,“我是相信自己的人品,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我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谴,身化齑粉,魂魄无归!”
好歹毒的誓言。
南迁月被堵是哑口无言。
院外深巷。
秦奕垂在两侧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涨,周身气压低沉,压的人喘息困难。
“南南,我们试着交……”
碰——!
院门被人大力踢开,刀剑相击的声音紧随其后,一大批亲卫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一瞬间便将小院团团围住。
肖宸第一时间将南迁月护在身后,一双红意未褪的眼睛携着敌意看向来人。
叶剑收起长剑退到肖宸身边,并低声道,“主君,他们半炷香前就来了。”
南迁月从肖宸身后探出头,乍一对上秦奕那张寒冰似的脸,吓得立马缩了回去。
他怎么来了?!
还带了这么多人,感觉大事不妙。
南迁月闪躲的动作瞬间将秦奕压制的怒火点燃。
他手掌一抬,寒厉的声音响起,“此处是他国细作的据点,本王为护上京安宁,今日必将其擒获,凡是阻拦者,同罪论之。”
话落,亲卫握着武器不断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严伯冲了出来,他提着刀朝秦奕冲去,边跑边吼,“誓死效忠天皇!誓死不降!”
然而,还没靠近秦奕,就被亲卫们擒拿。
“严伯!”
南迁月从肖宸身后走出来,就要朝严伯跑去。
却被肖宸拉住,“南南,别去。”他朝南迁月摇头。
严伯被俘后,亲卫们就退到了周围,没再有动作。
南迁月瞬间明白了过来。
秦奕不是来抓肖宸的,也抓不了他,但却能削去他的助力。
他国细作据点,不是南靖……如果是南靖的话,她也脱不了干系,和南靖太子在南靖暗哨据点,往严重了说,就是通敌叛国,会害了整个相府。
南靖太子不会出什么事,她这个东陵臣女一定会遭到东陵百姓谴责,老皇帝一定会惩罚她,连带整个相府。
秦奕故意不说明,就必须有人站出来领了这他国细作之名。
严伯……
南迁月不忍严伯遭此劫难,她望着肖宸,用眼神问他:可有应对之法?
肖宸宽慰的笑了笑,“放心。”
叶剑投来一丝眼神:……主君又在骗人。
俩人亲密信任的互动落在秦奕眼里,便似化作无数冰刃刺激他的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