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二皇子容光焕发的朝南迁月走来。
这下诗仙彻底属于他了,看谁还敢觊觎他的皇妃。
南相精锐的视线瞥了眼二皇子,忽地朝南迁月挥手,“迁月啊,快带你母亲回马车上去,这里风大。”
南迁月秒懂,和弟弟妹妹簇拥着丞相夫人离去。
在路过肖宸时,她回给他一个“我很好,希望你也好”的微笑。
二皇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只能眼睁睁看着诗仙离去。
他面露不满,风大么,怕是故意躲着他。
为何躲着他?应该是害羞吧,女子即将要嫁人,见到新郎官害羞也正常。
肖宸冷锐带着杀意的视线落在二皇子身上,东陵老皇帝真是眼瞎,这种货色也敢招惹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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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宽道,南迁月正要踏上马车,身后倏地传来马蹄声,还有熟悉的呼唤。
“迁迁!”
南迁月回头一看,是谢言舟。
她示意弟弟妹妹先上去陪着丞相夫人,“我说几句就来。”
谢言舟翻下马背,步伐慌乱。
“迁迁,我都听见了。”
南迁月走到湖边,望着湖景淡笑道,“只是赐婚,又没有定下婚期,圣旨不可违,但是可以让它废。”
谢言舟走到她旁边,只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迁迁,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带你走,我们继续闯荡江湖,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南迁月轻挑眉梢,“你走了,你妹妹怎么办,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虎狼窝?”
谢言舟认真道,“把她也带上。”
南迁月轻笑,“那你祖母呢,没有你们兄妹俩在,不怕黄氏害她老人家?”
谢言舟神色坚定,“也带上。”
南迁月哑然失笑,“你确定她老人家受得了路途奔波?”
谢言舟仔细的想了想,“我可以先把祖母送去江湖门派里藏着,然后我们再一起跑。”
南迁月摇了摇头,笑容一点点收起来,她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轻道,“谢谢你谢言舟,但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勇气,我若是跑了,整个相府上下两百多口人,都会被我连累,他们每一个人都带我极好,我不会害他们。”
言语稍顿,她又扬起灿烂的笑容,“解决的方法总比问题多,我绝不会被一道圣旨绑住。”
谢言舟望着她娇俏动人的侧颜,阳光铺洒在她羊脂玉般的肌肤上,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柔纱,配上她灿烂的笑容,更胜盛开在春日里的芳花,绚丽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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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一家子围桌而坐,面色都不太好看。
南相似是下了重大决定,看着南迁月逐字逐句道,“迁月,父亲知道你不喜欢二皇子,你放心,父亲会想尽办法搅黄这婚事,若是最后没能成功,那父亲便辞去官职,带着你们回甘阳老家。”
丞相夫人点头,“只有这样了,若是不成,咱们便从此远离朝堂。”
南可芝应和,“对,绝不能让大姊受委屈,若是回了甘阳,我可以负责做饭。”
南亦初举起手来,“我明天就找管家教我种菜,找林飞教我捕猎,回了甘阳后,重活儿累活儿我包了!”
南相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本相是辞官,不是倾家荡产,就是没了丞相这个位置,家里的产业依旧能让你们生活富足,丫鬟婆子一个不少。”
“还种田捕猎,就你这副身板,怕是两桶水都挑不起来。”
南亦初弱弱放下手,嘟囔道,“劳动光荣嘛,我学着点又没错。”
南相眸色一凛,“嗯?”
南亦初登时埋下头。
南迁月听着听着,忍不住红了眼,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本该属于这里,他们就是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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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南迁月辗转难眠,神色烦闷。
夜风拂过院中桃花树,携着清淡花香掠过半敞的窗户飘进屋内,顺带熄灭了唯一的一盏夜灯。
南迁月惊座而起,“谁?”
“是我。”
低沉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随之,一道黑色身影走了过来。
南迁月轻蹙眉心,“这么晚了,你私闯女子闺房,是何居心?”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掀开床帘,他十分自觉的坐在床边。
南迁月双眼一瞪,“起来!谁让你连着外衣就做我床的!”
秦奕挑起眉尾,摸着自己的腰带,“那我脱了?”
南迁月一脚踹去,但他纹丝不动,“脱什么脱,你起来!”
秦奕嘴角微微下撇,转移了话题,“你想嫁给秦为泽吗?”
南迁月翻了个十分美丽的白眼,“废话。”
秦奕飞快的扫了眼她单薄的睡衣,不动声色的提着被子笼在她身上,“放心,他娶不了你,这事我会处理的。”
南迁月轻怔,“你有办法了?什么办法?”她眼里有星光破开。
秦奕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南迁月撇开头,“爱说不说。”
秦奕往前挪了些,将她按回床上躺好,“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明日我来接你去书院。”
南迁月轻轻扬眉,“听说明日南靖和西邱也会有人去,是要比赛吗?”
秦奕点点头,“嗯,差不多。”
“那你去干什么?”南迁月精神似乎很好。
秦奕弹了弹她的额头,“明日马车上再仔细同你讲,你好好睡觉,不要再想赐婚的事了,万事都有我。”
南迁月目光不自然的晃了晃,捏着被子转过身去,“哦,我睡了,你走吧,记得把熄灭的那盏灯点上。”
秦奕掀起一丝笑,“这么怕黑,不如早早嫁了我,晚上有我陪着,就不用怕了。”
南迁月提起被子捂住自己,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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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雾气未退。
街上小贩们开始摆整摊子,卖早点的铺子已经冒着滚烫的热雾。
几个书生相继买了热腾腾的包子边吃边往学堂里赶。
东街某处私立学堂。
整齐的朗颂声传至街邻瓦舍,老夫子拿着书卷缓慢行走在学堂间。
门口,一两个迟到的书生鬼鬼祟祟的猫着,他们擦了擦嘴上的包子油,趁着老夫子转身之际,飞快的溜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夫子佯装没看见,守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监督的人一走,朗颂声里立马多了一些叽叽喳喳。
“你听说了吗,陛下给二皇子和诗仙赐婚了!”
“唉,我早就猜到陛下会把诗仙弄到皇家去,这不,猜对了。”
“这二皇子吧,传言中人品还算端正,文采也是不错的,加上地位,与诗仙勉强相配。”
“嗨,传言可不能全信,二皇子文采好不好,今日便会见分晓。”
“此话何意?”
“这你都不知道,今日名义堂可热闹了,南靖西邱东陵,三大国切磋文采棋艺,二皇子肯定在,届时,谁优谁拙,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