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秦惊羽深邃的目光,林非晚话题一转,“我在家做了些治疗外伤的成药,朝廷收吗?”
秦惊羽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成药的话,我跟皇兄说一声,让户部和太医院和你谈。”
林非晚点点头,“安王、孟家、曲家,有这三家在,国库应该不缺银子哈。”
“放心,这次能打个富裕仗。”秦惊羽眼眸深了深。
两人一时无言,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秦惊羽低头摩挲着她滑嫩的指尖,目光瞥到腕间那一抹赤金,眼中飞快闪过些什么。
“这只赤金缠丝手镯,是师叔在你及笄时送的吧?”
“是呀,挺好用的。”
林非晚抬起胳膊,阳光下,赤金泛着耀眼的金光,比烈日还要夺人眼球。
“赤金缠丝工艺并不复杂,但里面巧妙增加了机关,上次对付钟离鹤,我那毒药便藏在这里。”
她把手伸到秦惊羽面前,仔细向他展示手镯里的机关,小小的手镯,既能藏毒,还能藏刀,关键时刻很能派上用场。
秦惊羽听得认真,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颇有一副岁月静好的感觉。
摘星阁后院。
花夫人怔怔盯着手中情报,心中百感交集。
“怎么会这样?”
谢星辰不疾不徐斟上两杯热茶,“这是碧波楼调查到的,你应该听说过,碧波楼在情报这块从未出过差错。”
花夫人没有说话,碧波楼名声在外,她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
她找了这么些年的孩子,竟然近在眼前,她还几次将人赶走......
想到那孩子眼中的失望,花夫人一时间只觉得好像有人在拿小刀扎自己的心。
“阁主,我......我想见见王妃。”
谢星辰一点都不意外她会提出这个要求,“王妃和主子在一起,你先等等吧。”
花夫人点点头,手指搅着帕子,“我,我去给王妃准备些新研究出来的吃食。”
说罢,她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步伐稍显慌乱。
谢星辰摇摇头,喝下杯中清茶,缘分这东西,实在是妙。
......
午时一刻,秦惊羽正准备带林非晚去天香馆,开门便被守在外面的花夫人吓了一跳。
秦惊羽四下看了看,没看到旁人在,皱了皱眉,“花夫人,你站在这干什么?”
花夫人抿抿嘴,目光热切盯着林非晚,眸中似有千般情,看得林非晚脸皮忍不住抽动起来。
“我脸上有东西吗?花夫人为何这般看我?”
花夫人抬手送上新制的糕点,“王妃,这是我新研制的点心,您尝尝味道可还好?”
林非晚歪了下脑袋,没有接花夫人手里的提盒。
“我这人不爱琢磨别人的弯弯绕,花夫人还是有话直说的好。”
自那次纪良拜师不成,她和花夫人之间便再没说过话,今日花夫人眼巴巴凑上来,她只有一个念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花夫人讪讪一笑,“王妃莫生气,奴家别无所求,只想跟您打听打听之前找我拜师的那孩子的事。”
“听说他叫纪良,是随了谁的姓?家中可有父母健在?”
林非晚蹙了蹙眉,“我怎不知,摘星阁如今还兼职衙门查户籍之事了?”
秦惊羽淡淡扫了花夫人一眼,看来她知道纪良是她的孩子了。
当初他也是从师父那听了一耳朵,并不确定纪良是否真为花夫人亲生子,所以他才在纪良前来学艺时提议把人留下。
奈何花夫人反应激烈,他又没有确切证据,不好让花夫人希望落空,这事便不了了之。
如今,花夫人再次提起纪良,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秦惊羽朝楼下看了一眼,恰好对上谢星辰看过来的目光,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阿晚......”
他低下头,凑在林非晚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林非晚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回头瞥了花夫人一眼。
花夫人双手抓紧提盒把手又松开,一颗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林非晚将花夫人神色看在眼里,轻轻推开秦惊羽。
“纪良是纪叔在山里捡的,捡到时高烧不退,人险些没救回来,纪叔把纪良当亲儿子养的,你若真想母子相认,便亲自上门,我是不会帮忙的。”
不论真相如何,纪良出生被弃是事实,险些长不成也是事实。
她作为一个外人,没资格替纪良做决定,更没资格替纪叔做决定。
花夫人闻言有些失望,但她心里也清楚,她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帮忙。
“谢王妃,我想知道纪良现在何处?”
“我家。”
林非晚笑了笑,“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正在准备午饭。”
看着花夫人离去的背影,林非晚淡淡瞥了秦惊羽一眼。
“你是不是早知道纪良是花夫人的孩子?”
秦惊羽连忙表态,“早有怀疑,但我保证,只比你早知道那么一眨眼的工夫。”
“哼!”林非晚抬脚走下楼,秦惊羽连忙跟上。
“天香馆今日会做一鱼三吃,新鲜的很,你可一定不能错过。”
谢星辰看着秦惊羽卑微哄媳妇的模样,再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天香馆出来,已经是未时正刻了,美美饱餐一顿的两人什么嫌隙都没有了。
“天色不早了,我这便回去找户部和太医院的人来,商量回收成药的事。”
秦惊羽擦了擦林非晚嘴角的汤渍,“曲家那事,你上点心,早点有着落,我好帮你从皇兄那多争取点好东西。”
“放心吧。”听到有好东西,林非晚双眼放光。
凭曲家的家世,这世上应该没什么东西是他们搞不到的吧,若是能有些稀有药材就更好了。
“我先去处理一下曲家子嗣的事,你帮我跟户部的人约个时间......今日酉时正刻吧。”
“可以。”
秦惊羽亲自驾车,把人送到碧波楼旁边的胡同里,看着她悄悄摸进碧波楼,转身钻进马车。
下一刻,他之前坐的位置落下一人。
“爷,都处理好了,萧家姑娘下月便能成婚。”
“给淮南王妃和安乐带句话,谁若敢插手这事,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冷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似带着凛冽杀意,惊起枝头两只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