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医反而没察觉到江离的不对劲,眯着眼睛上下打量顾澜之,
“小子,你是谁?来照顾陛下的吗?”
“对。”顾澜之没再看江离,朝老军医点点头,径直掀开遮布进去。
老军医愣了愣,满脸疑惑。
江离轻咳一声:“老军医,他是陛下的人,不用管,而且他也会医术,说不定能把陛下给救醒。”
也不管老军医想要求知的心,江离强行把他拉走。
这位居然来了,天。
侯爷有救了。
一年都没见到的人此刻就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原本还带点肉的脸颊现在瘦的吓人,人也黑了很多,原本就不是很白皙的人,现在变成了大黑炭。
顾澜之坐在他身边,一点一滴仔细的用眼神看着江辞。
恨不得把眼睛化为x光把他扫描一遍。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伸出手抚摸江辞的脸颊,心底感觉被虫子咬了似的,又疼又痒。
哑声说:“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原本平静到深不见底的眸光逐渐掀起波澜,到波涛汹涌。
狠狠的抓着江辞白色里衣的领口,狰狞的脸对着江辞昏睡的面容,
“我辛辛苦苦找来,你居然敢逃避着不肯醒过来,我不管,你必须要醒过来,必须要看见我。”
说着说着,手上的力道逐渐放松,顾澜之把他抱进怀里,恨不得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不然我就要生气了,我生气是会很严重的。”
顾澜之喃喃自语,吻了吻江辞的额头。
可是江辞还是没反应,
顾澜之没有再发怒,只是把他抱着不肯放手。
他赶了很久的路,也很累,为了早点赶过来他甚至把自己的洁癖给扔了。
就等着来到这之后让江辞亲自伺候他泡澡,然后狠狠惩罚他。
让他离开他那么久。
可是见面却是这么个情况。
与其生气费精力,还不如赶紧睡一觉然后再想办法把江辞给弄醒。
顾澜之把外面的衣物一脱,抱着江辞两大男人就这么挤在狭小的卧榻上。
可怜江离担心他们还在外面守着,耳朵竖的居高偏偏什么动静都没有。
巡逻的人看见他奇怪的姿势都忍不住望了他一眼,偏偏他自己还没有察觉。
直到大半夜,江离守门守得都睡着了,还是没动静。
顾澜之一出门就看见江离在门口缩成一团睡的正香,目光古怪。
这,江离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也没打扰他,顾澜之绕过他打算去弄点吃的。
他不吃就算了,江辞都饿成这副骷髅相了,再不吃真的要入土了。
顾澜之今天才发现军营上挂着白帆,忍不住皱了皱眉。
哪个将军去世了吗?
随便叫住一个士兵:“麻烦问一下,厨房在哪?”
“还没到时间,不过厨房在那边,你可以自己做。”士兵看见他气质不凡,就能感受到他身份贵重。
就朝着厨房的方向指了指。
“谢谢。”顾澜之朝他点了点头。
厨房简直简陋的不可思议,顾澜之进去都不知道何处下手。
他本来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学了煮米粥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没想到在这里还是用不上。
因为他压根不会怎么点火。
沉默的看着炉灶发呆了一会,顾澜之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去找负责煮饭的人来帮忙。
江辞在梦中感觉自己被无数血红的触手拽住让他喘不过气。
也无法爬起来,身体沉重无力。
他由衷的感觉疲倦,想安静的闭上眼睛休息。
他真的很累,可是他感觉有什么人在等他,他不能睡下去。
嘴唇仿佛有什么温暖的触感在包裹着他。
还有隐隐约约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
很温暖很熟悉。
事实上是顾澜之端着碗熬的很烂的米粥在他床边,一边想办法喂他一边惦记着看着他的身体。
“江辞,你再不醒我就要强暴你了。”
“江辞,你知不知道我禁欲了多久,你身为我的夫人,居然不能满足我的需求,我要对着你自wei了。”
“我想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还不睁眼看我,太过分了。”
顾澜之小心翼翼的把米粥喂进江辞的嘴里,摸着他明显突出的肋骨眉心越皱越紧。
好不容易把半碗米粥给江辞塞进去,还剩了半碗明显吃不了。
默默的叹了口气,“741,你快给我看看,江辞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既然没人,顾澜之也懒得隐藏了,大大方方的把741给叫出来。
741蹦出来,它最近了老无聊了,谁叫顾澜之养孩子,江辞远在天边呢。
看见江辞的那一下,它是真的惊讶了,“侯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还不赶紧给他看看,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大事?”
顾澜之没好气的说,要不是相信741,他怎么会等这么久,还好他等不下去了,不然江辞在边疆没了他都不知道。
“冷静,澜之,别激动,”741心虚的躲了躲,赶紧用激光扫描江辞的身体,脸上的表情更加心虚了,“澜之,你。”
顾澜之一眼就看出它的不对劲,目光冷淡。
“你说,出了问题我就把你变成标本。”语气无比平缓,却透着能把741冻结的寒意。
741猫毛都快炸起来了,“没有没有,侯爷没事,他就是这次没有休养好,可能之后要好好的静养很长时间了,不然他老年会有点难过。”
顾澜之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741那凝重的表情让他觉得江辞可能醒不过来了。
吓得他都差点要把南玱和北尤给屠城了。
不过只是休养就简单多了,他会把江辞好好的养好。
“反正这次我绝对会把他带回去的,这个不妨事。”顾澜之把江辞的衣服扒光,给他擦身子。
越摸越生气,这人都没之前的手感好了。
他还是得把这人的肉养回来才行。
给他擦大腿的时候顾澜之没注意到江辞的眼睫毛颤动了两下。
擦得那叫一个细致,顾澜之感觉江辞的肌肉更紧实了一些。
“阿辞,你知道吗?你扔给我的小太子现在可想你了,你走之前要给他改名的,结果名字也没告诉我,我就没教他写自己的名字,现在还被我小宝小宝的叫。”
顾澜之边擦边絮叨,
“小家伙都以为他就叫小宝呢。”
“是吗?”沙哑中透着无力的声音从上方传进顾澜之的耳朵。
顾澜之如遭雷击,手中的棉布掉了他也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