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面色如同见鬼一般。
不管惠妃心底如何害怕,鑫儿还是说了出来。
鑫儿大声道:“惠妃娘娘,是您想要鑫儿的命在先,眼下还请娘娘不要怪鑫儿了。”
“太后,其实鑫儿在慈宁宫中,确实如惠妃所说那般,每次只要陛下去了慈宁宫,便会通知惠妃娘娘。”
“可这只是事情的一半,实际上,奴婢伺候太后茶水,茶水中参入了白术,白术平常喝了没事,可是有头疾的人却是碰都不能碰了,只要服用了白术,便会让头疾加重……”
“你闭嘴!”
鑫儿话音还没落下,惠妃便急忙将她的话打断。
“你污蔑本宫,说,你是不是被谁收买了?毕竟你本来就是一个用利益就能买通的贱婢!”
“奴婢没有,如果奴婢现在的话,有半句谎言,便叫奴婢不得好死,奴婢所言句句是真,每次只要惠妃想要找陛下邀宠,便会让奴婢给太后下白术。”
鑫儿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面色一变。
鑫儿继续道:“只要太后头疾犯了,陛下就会来看太后,惠妃便可以趁此机会见陛下。”
“够了,你闭嘴!”
皇帝听到这里,已经震怒了。
他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向惠妃,惠妃吓得全身发抖。
惠妃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地步了?
明明今日这事原本是陛下的意思,她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对汝南侯夫人下手。
她是妃嫔,为了讨陛下欢心,主动揽下这件事情。
却没想到,会引发出这么多的事端。
就连自己对太后做得那些不能说的事情也被捅到了台面上。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
皇帝一脚踹开惠妃,道:“看来确实是朕瞎了眼,居然信错了你。来人,去传太医,赶紧给太后看看。”
太后却抬手,“不用了。”
“太后,是儿子糊涂,居然放了个这样的毒妇在身边。”皇帝一脸愧疚。
太后:“哀家身体如何,哀家心里有数,也难怪这几年,头疾犯得如此频繁了。眼下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皇帝目光又转向惠妃。
惠妃跪地痛哭,“陛下,是臣妾太爱你了啊,臣妾想时常见到你,所以才会出此下策,陛下,你原谅臣妾吧,陛下……”
惠妃的手想要抓住那一抹明黄色的龙袍,可皇帝却摇了摇头。
这不怪惠妃无用,只怪江沅滟没有按照套路出牌。
皇帝正在思索要如何处置惠妃好向太后交代时,殿内传来了温夫人的一声惨叫。
接着便是安嬷嬷慌张的声音,“夫人,你一定要撑住啊,夫人,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那一声声叫唤,让人听了心都扭紧在一起了。
殿门打开,温夫人的侍女走了出来,道:“不好了,我们夫人生孩子没劲了,只怕会有什么危险。”
太后:“那要怎么办?”
“可有人参,年份越久越好,再找些其他的补品,能让我们夫人吊着一口气就行了。”
太后立马对黄公公道:“去把哀家珍藏的一支千年人参拿来。”
随即她又看向惠妃和皇帝,道:“你们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
“母后,你的怒火是否消了一些?”
皇帝询问太后,太后哼了一声,“哀家的火气消不消,也得看汝南侯夫人能不能平安生产?你们最好好好祈祷,这一次汝南侯夫人母子平安。”
皇帝目光闪过一丝暗涌,他看向殿内,神情复杂。
“陛下,太后,汝南侯和世子他们来了。”
皇帝一怔,“他们不是被朕调去京郊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夫人!”
汝南侯一进清泉宫,先朝着皇帝行礼,不等皇帝说平身,他朝着殿内跑去。
汝南侯焦急的大声道:“夫人,你没事吧?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不然我可怎么办?”
汝南侯用力拍打着门,江沅滟从里面出来了。
“沅滟,你母亲如何了?”
“父亲别担心,母亲已经安然无恙了。”
汝南侯松了一大口气,身子往后一倒,好在梅凌然及时扶住了他。
汝南侯嘴里喃喃道:“还好你母亲没事,不然我可怎么办?”
汝南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不明就里的人可能会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好笑,只有梅凌然和江沅滟才知道,这全是他的肺腑之言。
此时他的脑海里想的也就是这么一件事,所以能说出来的也就是这么一句话。
而这句话代表的情义又有多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江沅滟看向梅凌然,道:“这一晚上你们都去哪里了?”
今日宫宴上都没有看见梅凌然和汝南侯的身影,江沅滟想不明白,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梅凌然冷声道:“陛下派我们去了京郊,那边有青州流寇余党闹事,我们两个人去镇压。”
江沅滟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么巧?早不去,晚不去,恰好在这个时间?”
梅凌然点头,“是的,我们被算计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反应过来之后我和父亲连忙骑马回来了。”
江沅滟:“巧了,今日母亲与我也被迫分开了一会。”
江沅滟便将宫里发生的事情悉数告诉了梅凌然和汝南侯。
汝南侯听罢,道:“我们与惠妃娘娘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梅凌然和江沅滟对视了一眼。
也就是汝南侯以为是惠妃害了温夫人,实际上,能够操控这一切的,又岂止是一个区区惠妃。
调动梅凌然和汝南侯,便是惠妃办不到的。
所以,幕后真正的操纵手是……
梅凌然和江沅滟不约而同的看向皇帝。
皇帝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他丝毫没有闪躲,自己只是梅凌然和江沅滟两人。
他是陛下,是天下之主,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任何错。
今天唯一的错误就是不该把这件事情交给惠妃。
皇帝那一脸的理所当然,让梅凌然的拳头不由捏紧了。
突然,殿内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
江沅滟面色一喜,“是妹妹出生了。”
汝南侯已经傻了,他待在原地,整个人的表情呆滞又可笑。
梅凌然嘴角也浮出了一丝笑意,太好了,母亲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皇帝也随之笑了,很好,只是个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