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同床
对于良的慷慨满穗倒也没客气,有钱的感觉可太好了。
她当初为了去黑当铺中看都有什么羊毛卖,那作为押金的一两可是她忙了小半年攒出来的。
毕竟二十两就够寻常人家过一年的了,不少官员的俸禄也就是这个数。
但是在收起银子之前满穗还是客气了一下,她用那小手先指了指银子,又朝着自己的下巴的方向戳了戳。
-真的是给我的么?-
良也是点了点头,用了穗儿常用的肢体语言回答她。
随即满穗便立刻眉开眼笑的将那些碎银子捡到自己的手里收了起来。
“你有东西装么?”良看着穗儿手上那细碎的银子,问。
满穗确实也没有东西装这些银子,禾儿平日也不赚钱,身上就一个手帕可以包一下银子。
良这么一问,满穗也有点懵,银子用手帕包着塞到口袋里不就可以了么?
“我给你个东西装银子吧,来的路上差点掉了。”良看到穗儿没反应,便直接提议。
随后便从脱下的外衣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递给穗儿;满穗也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是荷包,她之前给爹爹缝的。
满穗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是禾儿,若是禾儿收到这个荷包,应该会很开心吧。
“上面还缝着安字,寓意多好啊。”满穗擦了擦荷包的表面的灰尘,还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个鞋印子。
良刚刚说的“差点掉了”的意思应该是这荷包掉在了地上被踩了一脚,差点没捡起来。
可满穗觉得,这是“罪证”,是她奔波了许久才找寻到的罪证。
借由此,她打破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迷茫。
继续摩挲着,她打开了荷包,里面有一根银白色的头发。
“是禾儿的?”满穗从荷包中把那根长发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着。“为什么在荷包里。”
“哦,那是。”良这时才想起来,这荷包里还装着一根穗儿的头发。
这头发是他当初看到吹火筒上挂着的那根白头发,觉得挺喜欢的,便收了起来。
“那是...”良磕巴的说着,半天也才把那理由说了出来“你掉的一根,挺好看的。”
禾儿大概不会介意这说辞,但满穗介意。
“果然。良就是见一个喜欢一个。”满穗没好气的把那银子和头发都塞进了荷包中。
“别给我弄掉了。”良看着穗儿说。
“掉了?一根头发掉了就掉了呗。”穗儿越想越不舒服。“头发你都这么喜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此时的满穗没好脸色的自作主张,一下扯下来三根白发,甩给了良。
“你给我头发也不换,那个荷包我谁都不给,你回来记得还给我。”良还以为是穗儿想用他喜欢的头发换这个荷包。
满穗此时被良的话镇住了,随即又有些庆幸。
“原来这‘罪证’,他是认的。”她这时才发现刚刚好像拿禾儿的头发出气了。
不一会儿,她便又有了个新主意。
满穗小心的把甩给良的三根头发拾了起来,又把荷包里的那根头发一并拿了出来,接着将四根头发放在一起捋直了,取出了禾儿带的针。
她用一根头发穿过了针,随即就在荷包上绣了起来,如同五年前的自己一样。
不一会儿,那一个“安”字变得更加突出,一道道发丝穿梭于其上,颜色也变成了银白色。
“你这绣的比原本的还要好。”良看着穗儿修完了,看着新的“安”字,夸赞道。
满穗对用禾儿头发绣的新安字很满意,只是良说的话让她有些不爽。
“不都是一个人绣的么?”她想着,“哪有什么好坏?”
满穗这才把银子装到了荷包之中;这下良想要的头发也不会在荷包里占地方了,而且也不怕有一天会掉出去。
感受那沉甸甸的银子,心中满是安全感。
......
她不知道,之前这荷包旁,也是五两银子。
只是那五两银子,带来的并不是安全感。
......
良看着穗儿放进荷包的银子,又想起了钱的事。
“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良做了“好人”之后,觉得钱来的可太容易了,时不时就会有人给自己送钱,和大水潮来的一般。
当然,这也有他现在心情好的因素在。
惹了自己的人遭了报应,穗儿又表现出一脸满意的样子,便忘了自己遭的这一顿打可不容易。
满穗此时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什么时候她也变成了不用为生计忙碌的人了...哪怕自己是禾儿?
她看着那装着银子的荷包,使劲捏了捏其中的坚实和沉重,便把它埋到了禾儿包袱的最深处。
......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良开口问刚洗漱完擦着脸的穗儿。
满穗没有犹豫,立刻指了指床的外侧。
良知道了穗儿的意思,便又小心的慢慢将身子往床的里面挪了挪,但没有太多。
如今对穗儿来说自己的神秘感也不多了,他倒也不想太客气,只留出了一个勉强可以躺下休息的空间。
满穗前一天和良在牢里睡的也不好,用冷水洗了脸后,也还是迷迷糊糊的。
她也没客气,直接往床上一坐,腿再一蹬地面,便在床边规规矩矩的坐好,双臂伸开一展被子,就把顺势躺下的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了。
良还真没和穗儿一起睡过,感觉还挺新鲜的,他从一侧看着穗儿直指顶棚的纤长睫毛,又看了看那小小的,起伏的鼻翼,再往下看到那圆鼓鼓的下唇,才发现这个娃子比自己以为的,要长的更精致。
正当他欣赏着少女的美貌时,穗儿又努力睁开了已经闭上一会儿的眼睛,探出身子把床边的灯火吹灭了。
之后良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听到一阵阵缓慢的呼吸声,他听着听着,自己身体中的气息也绵长了些,直至失去了意识。
随着越睡越深,一个个画面也在良的脑海中浮现。
可还没等这些画面拼成一个流动的光影,良便醒了。
准确的说,是疼醒的。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想要用喊叫来分担剧痛时,却被一股温暖而湿润的气息给制止了。
“穗儿?”良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喘息声,一波又一波的涌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卧槽,这崽子。”他这时才发现疼痛的来源——穗儿的腿,直接压在他伤痕累累的臀部上。“怎么睡觉这么不老实?”
穗儿把半个身子都趴到了他的背上,因为良一直是趴着的,她再怎么不老实也钻不到怀里。
其实这也不完全怪穗儿,毕竟现在的天气还比较冷,她盖着的被子也不厚,不自觉的就想往有热乎气的地方钻,便裹着自己那床被子,钻进了良的被子里,直至爬到了良身上。
谁让良身上的热乎气那么足呢?
“穗儿,穗儿~”良小声的叫着,他怕声音太大导致穗儿被吓的直接蹬他的屁股。
那样的话不知道得引起何种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