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枝两眼一黑,这次是真晕了,江行军赶紧抢上去,扶住了他老娘,他气得要死,怎么会遇上这么个混账女人!
李秀兰摇摇欲坠。
李母扑过来,“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满口胡说,你,你,你给我闭嘴!我女儿没有,拢共就这一次……”
她话一出口,自己都惊呆了,嘴巴合不拢,忙用双手捂住。
许清欢冷笑一声,“这种事,一次和三次有区别吗?”
李母骂道,“好啊,你这个贱妇,你诈我们,你不得好死……”
啪!
江行野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老婆子的半张脸刷地一下肿了,“再骂一个字试试!”
李秀兰管不了她妈了,“不,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是,是行军哥你的,行军哥!”
她哀求地看着江行军。
江行军气得脸都紫了,“你胡说,这些年,你对我不冷不热,我连你的手都没有牵过。”
许清欢朝江行军使了个眼色,他将医院的诊断书,还有郑国伟的声明拿出来朝大家展示一下。
李秀兰还要否认,人群中也有质疑声,无非也是对江家羡慕嫉妒恨的几户人家,一旦江行军两弟兄当兵去了,老江家四个儿子都出来了。
有句话说得好,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许清欢道,“诸位,还有李秀兰同志,你们可以随便诬陷,但我得提醒你们一声,大城市有一种亲子鉴定技术,也就是可以通过提取两者之间的血液进行技术分析,从而判定两者之间是否是父子或是父女。”
虽然现在还没有,忽悠一下也没人知道。
“啊,还有这种技术啊,都没有听说过。”
李秀兰也是懵了,她不敢置信。
这也意味着,她所有的谋划都泡汤了,还把自己的名声前程给搭进去了。
许清欢却看着她,“你可以说这孩子是行军哥的,你尽管生下来,我们将来可以做亲子鉴定,但我要提醒你,如果孩子不是行军哥的,你这就属于诈骗行为,要负法律责任,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她负不起,听说法律责任,李秀兰就害怕了。
她拼命地摇头。
许清欢道,“那我再问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李秀兰缩着肩膀,瑟瑟发抖,“是,是,是郑国伟的。”
“大声点说,是谁的?”许清欢一声厉喝,李秀兰哭起来,“是,是郑国伟的,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要我们放过你们,行啊,先写保证,再把这些年江家的节礼和当年定亲给的彩礼钱都赔来,否则,我们就去派出所告你们,你们这罪名可不少,流氓罪和诈骗,哪一样都不轻。”
李母捶胸顿足要耍赖,“江家欺负人啊,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我女儿冤枉啊!”
江行野怒道,“行啊,那就让公安来处理吧,正好给我三哥在派出所澄清一下,免得哪天又被赖上了。”
许清欢配合道,“确实,行军哥还要参军呢,正好让派出所过来处理,是非曲直让公安看个明白,免得有些红眼病想不开,去举报行军哥。”
江行伟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我去,让公安赶紧过来。”
他骑上车就要走,李母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抓住了他的自行车,“不行,你们不许去,不许找公安。”
江行伟彻底没了耐心,“松手,凭啥不报案,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我老江家平时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还是对不起谁了,让你们这样诬陷?”
他环视一圈社员们,“到了这关键时候,大家伙都只知道看热闹,连句公道话都不知道帮我们说吗?”
“行伟,别说这样的话,你们家几个孩子,除了小五那个混了点,你们四个都是好孩子,我们信你们,信行军没有做过这种事。”
“这是缺了多大的德才把肚子里的孩子赖上别人家的,要我说,新联大队怎么尽出这种人啊?”
有个新联大队嫁进来的小媳妇,抱着孩子,不满道,“这跟大队有什么关系啊?新联大队又不是人人都这样,也就出了李秀兰这一个骚逼吧?
我几次回娘家都听人说过,李秀兰是和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勾搭吧,活该,怀了孩子人家都不要她。”
“你知道你也不和行伟他们说一声,这就是你过分了。”
“哎呀,这种事,都是听说而已,我又没亲眼看到,哪好随便说啊?再说了,新联大队谁不知道啊,人家不也没说。”
在许清欢的指导下,李秀兰写下了一份声明,“我在和江行军同志处对象期间,江行军没有对我有任何超越关系的举动,是我不知廉耻,勾引郑国伟,并怀上了郑国伟的孩子,我自知行为不检点,请求江行军同志同意和我退婚。
同时,在处对象期间,江行军给了我家三十块钱的彩礼,每次过节至少送上了一块钱节礼,累计约十块钱,我将在三日内还四十块钱江行军同志。”
然后写上日期,签字画押。
李秀兰和李母正准备跑路,许清欢拉住了李母,从她兜里搜出了五张大团结,还有一把毛票子,李母惊慌去抢,许清欢一转身避开她的手。
她抽出四张大团结,“讨债总是不好,欠债的都是大爷,有钱就不要欠债。”
拿到钱之后,许清欢在那张声明上写了上“欠债已还”,然后让周桂枝画了押,这才放人走了。
李母气得要死,但不敢再骂。
上江大队的社员们终于良心发现,自发地痛打落水狗,吓得那母女二人屁滚尿流。
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这事儿就闹得附近的几个大队人尽皆知了。
虽然打了一场胜仗,但周桂枝的心情明显不好,坐在炕上长叹短吁。
许清欢也不好现在回去,只好和江行野留在这边,她做饭,江行野看灶膛,并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一个劲儿地叹啥气啊?还不做饭去,让欢欢做饭,这成何体统?”江保华吧嗒抽了一口烟,没好气地道。
周桂枝歪在炕上,揉了揉额头,“我真是气得啊,我这心肝肺还有额头都在疼,你说咱家,这流年是不是不利啊?咋一个两个都摊上这种事?”
江保华吓得一哆嗦,忙往院子外看一眼,低声呵斥,“少胡说八道。”
这是封建迷信。
但也不得不怀疑。
先是何玉珍,现在又是没过门的李秀兰,可不是都在给老江家的男人戴绿帽子?
江行野正好出来,说了一声“活该”,周桂枝气得要脱鞋砸他,江行军上来就抽了他一巴掌,“胡说什么,怎么就活该了?”
江行野揉了揉后脑勺,其实也不疼,他就是做做样子,“谁让你们找对象娶媳妇儿眼睛不睁大点找?找这种品行不好的,还不看好点,不是活该是什么?”
江行军朝厨房里瞅一眼,“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是你挑的人家许知青?是人家许知青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