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阿琅一手一个娃,陪老婆逛街。
今日是元宵节,年轻男女们几乎倾巢出动,街上人挤人,还有个臭崽子还闹着要花灯。
“爹爹,祯哥儿想要小狗灯。”在阿琅左臂上坐着的凌正祯哼哼唧唧,小肉手扯住阿琅的领口往下扯。
阿琅赶忙护住,颠了儿子一下,“不买,你爹是个武将,猜谜这种事去找你娘。”
“那爹爹放开祯哥儿,祯哥儿去找娘。”凌正祯咬着手指提议。
“不行,你娘抱不动你,爹爹抱。”阿琅否决。
“爹爹买小狗灯。”
“你爹不会猜谜。”
“去找娘帮忙猜。”
“你娘抱不动你。”
父子俩陷入无限循环,把阿琅都说渴了,买了份里木渴水(古代版蜜雪柠檬水),小孩脾胃弱,他给俩孩子买了热蜂蜜水,放进小竹筒里喝。
凌正祯也渴了,咕咚咕咚喝水,总算不叭叭了。
阿琅右臂上坐着的凌乐锦小口喝着蜂蜜水,弟弟像个小傻子,唉!
阿琅一边喝里木渴水,一边仗着个子高看路边猜灯谜送的灯笼。
“还不如我当年做的蟑螂灯笼好看。”来自螂王的碎碎念。
这几年,阿琅一直在调查高僧的情况,但查遍了京城内所有的寺庙也没查到那位高僧的信息。
难不成他现在还没出家?总不能是外地寺庙来京城进修的吧。
身边有老婆有孩子,还有一大家子人,又领了个操练护城军的值,好在阿琅有的是时间等。
阿琅带着两个孩子转了一大圈,归来向薇仍在衣料铺子。
“爹爹,娘怎么还没选完,祯哥儿的蜂蜜水都喝完了。”凌正祯嘟着嘴,一头栽在阿琅胸膛上蹭啊蹭。
“乱蹭什么,看清楚了,老子是你爹,你断奶了。”阿琅忍着儿子的头发丝蹭在锁骨处的痒意,又忍住想拍儿子屁股两巴掌的念头。
他堂堂螂王,怎么生了个爱撒娇的崽儿,是随他娘吧,一定是随他娘。
“小子,你怎么总欺负爹,和你娘在一起那么听话。”阿琅叹气。
“娘抱不动祯哥儿。”凌正祯不光蹭,还伸出小舌头吧唧吧唧。
阿琅:大孝子,狗崽子要什么小狗灯,同类不许拎同类。
凌乐锦慢吞吞喝着蜂蜜水,等阿琅走到衣料铺子门口,拍拍阿琅的胳膊,阿琅蹲下身子把她放下来。
小姑娘不紧不慢的扯平衣服,挺胸收腹走进铺子找娘。
进门前,还仰着脑袋“哼”了弟弟一声,蠢弟弟看到了吧,想要达成目的,根本不用说话。
“娘亲,锦姐儿要选藕荷色,娘亲穿藕丝褐好看!”小姑娘奶声奶气,语气中却带着坚定。
向薇看这个好看,看那个也好看,又不愿意全买下来浪费,挑了一个时辰也没决定好。
女儿过来一句话治好了她的选择困难症。
好姑娘,不愧是大将军府的姑娘,不愧是她生的!
向薇如是想。
“给弟弟选秋波蓝,给哥哥和姐姐们选……给爹选个耐脏的色!”凌乐锦一顿叭叭叭,将全家人的衣服料子全选了一通。
除了天天不是磨坏就是弄脏衣服的阿琅。
阿琅心里苦。
感觉被崽子们霸凌了,但他没有证据。
真·霸凌。
本想给两个小崽子买点好吃的,不买了。
“爹爹,要吃芝麻糖。”凌正祯的小脑瓜压根没往衣服上想,心心念念的都是吃的,再次一头栽在阿琅胸口上,甚至还有向下的趋势。
“买!”阿琅气成河豚。
他堂堂大将军,却被小崽子拿捏,呜呜呜嗷嗷!
——
边境安稳,阿琅可以安心在京城待着,除了偶尔去练兵之外,他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闲着无聊就找家里的几个孩子玩,在院子里吃烧烤。
孩子不吃饭,多半是挑食,去肯爷爷麦叔叔治一治准灵,现在还没有肯爷爷和麦叔叔,阿琅亲自动手,把几个孩子全喂成小圆脸。
连十三岁正长个儿的凌正祥都胖了。
阿琅拉着他练武,一通投喂,没有螂养不胖的孩子。
大哥家十一岁的铃姐儿,吃饭像吃猫食,总担心发胖,以后不好说人家。
小小年纪就有身材焦虑了。
“铃姐儿,正常吃饭多运动,不会发胖的,你才多大的孩子想那么长远。”阿琅递给大侄女一根羊肉串。
这年头,女孩嫁人男孩娶妻,看的都是家世,不至于把自己饿成纸片人,追求什么骨感柔弱美,看起来喘气都费劲。
好在凌老夫人和皇后有亲,两个侄女和女儿都不会入宫。
不入宫的情况下,凭借阿琅手中的兵权,满京城的儿郎两个侄女可以随便挑,以后被欺负了,嫁妆拉走,和离都有底气。
铃姐儿接过羊肉串,狠狠的咬了一口,听着阿琅的解释,若有所思。
傍晚。
阿琅正拿着块玉料思考刻什么款式的小琅琅,螂飞到窗户边一个急刹,险些被向薇看到。
他露出一点触须试探,被阿琅一瞪,立刻缩了回去。
向薇爱干净,若是发现房间里有蟑螂,保准得尖叫。
“薇薇,不早了,歇息了。”阿琅放下玉料去洗漱,提前给老婆暖被窝。
初春,暖被窝的好季节,阿琅的大体格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螂贴在窗边,忍着飕飕的小风听墙角,作为刚拿到准生证的雄螂,大好的机会,准备和螂王学习一下技巧。
“咳咳咳!”屋里点着油灯,螂贴在窗纸上映出老大一个影子,阿琅用咳嗽警告某只螂识相一点。
螂掏出小本本,准备用自己的触须沾泥水记录。
眼看向薇快来了,阿琅忍无可忍,穿着中衣趿拉着鞋往外走,一把抓住螂,随机选择落点,把他放在距房间最远的一棵树的树干上。
“等着,过了子时再进屋,不然取消你的三险。”
螂螂三险:工伤险,生育险,养老险。
螂顿时抱着树干,一动不敢动。
“螂王安康,有那个秃驴的消息了,那个秃驴是大皇子三舅家一个管事的亲戚……”
螂有点想哭,初春的冷风,冰冷的螂心,缺一个暖被窝的螂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