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沛文一觉醒来,奇迹般的恢复了,小腹的伤口长出了新的肉芽,大腿的伤口中脓水没了, 已经结了痂。
“做梦呢?”颜沛文眯着眼睛,摸摸小腹,又摸摸大腿,绝对是做梦, “啪”的一下,给了自己一巴掌,呦呵,这梦做的逼真,还挺疼的。
“老爷,老爷!”从小一起和他长大的书童铭青敲了敲门,“老爷,晚膳提来了!”
颜沛文一觉睡了十个时辰,叫也叫不醒,铭青生怕他死了,午时那会儿见人还没醒,慌慌张张叫来了李大夫。
李大夫来不及收拾自己,匆匆赶来,一把脉,“嘶”的一声,比铭青更慌,慌中又带着一丝兴奋,披散着头发直奔阿琅的院子。
那会儿,阿琅刚好吃过午膳,抹抹嘴,跟着过去了一趟,表示药起效了,说等老爹醒来再用一次药巩固巩固。
又拿着空药瓶出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将空药瓶重新装满递给李大夫。
颜沛文没醒,纯粹是心中的担子放下了,不操心,也不疼,将过去没睡的觉补回来。
李大夫:没错没错,老爷操心的事已经办完了,还跟他交代遗言来着!
随即放心让颜沛文继续睡,这么一睡,天黑了。
颜沛文听了前因后果,木愣愣的靠在床头,自言自语:“天哪,琅哥儿这是啥人啊……”
捏着鼻子又喝了半瓶药,颜沛文打了个嗝,“这种疗效的药,世上罕见,也就琅哥儿有大造化遇上高人,不然,吾命将休……”
怎么感觉更愧疚了呢?
颜沛文甩甩脑袋,又从私房里抠出五百两银票,示意铭青交给阿琅。
在他看来,嘴上说愧疚是虚的,要补偿就得上真金白银。
阿琅从铭青手中接过银票,将对方客气送走后,手一伸,将银票递给了崔曼曼。
“曼娘,喏,收好了。”
崔曼曼这两天收礼物收银票,都收麻了。
她对爱情的和颜沛文对亲情的看法差不多,同样朴素。
她认为,男人对女人的爱直接体现在是不是愿意将自己的钱袋子交给女人保管。
没钱的男人想出去野都野不起来。
当然,还有个前提,女人得能管住钱,本身靠谱。
原主当时将银票攥得紧紧的,全用来和狐朋狗友吃喝那啥赌,崔曼曼手里没钱,又没娘家撑腰,仅靠阿琅满口大话的关心,整天精神紧绷,生产后阿琅变心,她就再没出过院门。
阿琅猜想,她那时候大概有些产后抑郁。
现在数钱都数不完,哪有时间抑郁啊?
“野…琅哥!”崔曼曼揽过阿琅,用柔软的手给他捏了捏肩,顺势躺在他大腿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阿琅被老婆看的飘飘然,“叫野琅哥也行,听说你们女人都喜欢有野性的男人,恩、当然,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当家螂……”
阿琅说着说着,筋骨分明的大手落在崔曼曼肚子上,螂苗苗还小,肚子起伏并不明显,因为常年练功,崔曼曼还有马甲线,阿琅摸着摸着手就挪了位置。
“哎哎哎,别过界,不行!”崔曼曼急的推阿琅的手。
阿琅嘿嘿一笑,不再乱动,“乖,等明天咱们一起去给爹娘请安,早点成亲,不然不好做婚服,到时候再请个画师,给咱们画一幅像,以后咱们孩子出生,每年都画一幅,你说怎么样?”
“请画师要不少银子吧?”崔曼曼心中泛甜,冷不丁冒出一句。
“娘子,现在这间屋子里没有比你更富的了,就当心疼心疼你男人……”阿琅说着说着,低头又是一顿闹。
天黑了,守夜的丫鬟听到动静脸一红,听外院管事说新来的大公子很凶,她也不敢说什么,匆匆跑去小厨房吩咐人烧水。
——
颜沛文伤愈的消息传到后院,邢氏脸上的笑更真诚了,颜沛文给阿琅银子,她就给崔曼曼首饰。
至于介绍对象,拆散小两口,她男人都恢复了,干嘛非要跟庶子过不去呀。
话说回来,阿琅归家的第一天,邢氏的确起了给阿琅介绍娘家侄女的心思。
此一时彼一时,男人在,家里就有人撑着,她也不用头疼教戏子儿媳掌家之类的事,她自己可以做。
万一以后又有嫡子,她是向着亲儿子还是向着嫁给庶子的侄女?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
让小两口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再给阿琅找个营生做,让他以后分家了也能养家糊口。
退一步说,就算以后没嫡子,有颜沛文从中协调,她有大把时间和庶子相处,不和庶子交恶,平时关心关心。
庶子没亲娘,她养老有保障。
两口子出发点不同,却想到了一起。
阿琅归家一周,颜沛文回去上值,看阿琅无所事事的在花园溜达,顾忌到邢家,不好大办认亲宴,他打算带着儿子去认认门,免得以后见面大家都不认识。
请了一段时间病假,同僚们都忙疯了,颜沛文是因为江防问题受伤,被水匪砍的,那群水匪专劫大船,不拘商船和官船,无法无天。
水匪们的船只灵活,一个个水性又极好,还会乔装打扮成客商、小贩,上岸杀人。
这不,颜沛文不在的这段日子,水匪又闹出事了,一群人趁夜劫了一条送举人进京赶考的官船,抢了一通后还将官船凿漏了。
只有一个农家子出身、父亲闲暇时候摇船养家的年轻举人活了下来,报了官,上面吩咐要严查。
导致当地武将愁成乌眼鸡,文官也没好日子。
阿琅跟在老爹身后走着,往哪儿走哪儿一片愁云惨淡。
“颜大人,你别在这儿晃来晃去了,晃的人眼晕。”通判杨大人揉了揉酸胀的眼,补充了一句:“让你晃的我看东西重影。”
阿琅在后面小声哔哔:“散光就散光呗,也没见哪个散光的将一张银票看成两张银票。”
声音小,没人听到。
杨大人恨不得重新长个脑子,他负责羁捕任务,手下的兵丁都是内陆来的,在陆地上还行,一上船就抓瞎。
光晕船的就一大批。
但凡让水匪追上、登船,全完蛋。
一个个让人下饺子似的往江里丢,丢下去乱扑腾。
若是穿着甲衣,沉的更快。
阿琅听了一路老爹同僚们的抱怨。
手指挠挠下巴,若有所思,好像找到了新的上班方向。
不用读书费脑子,简单好上手。
螂不会游泳,可以学,那么多螂小兵,总有些交了青蛙朋友的,找个外援教教。
不提游泳技巧,只说在水上活命……
螂天生就会在水上漂,不沉下去还不简单吗!
阿琅:来,本螂王教你们“螂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