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智宇一旦决定拍《混凝土乌托邦》,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拍完《无声》回家,哄完小佑泽和小佑琳睡觉后,就窝在书房里写剧本。
几页几页地攒,几天后,硬是把《混凝土乌托邦》的剧本给整出来了。
除了李东旭挑大梁,其他角色全用公司自家演员,金智宇美滋滋地想着:这回省钱又省心!
他把剧本发给李东旭,等着反馈。没过多久,李东旭回了两字:满意!
金智宇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笑了:“满意就好!”
《无声》的拍摄也顺得像开了挂,有种拍《燃烧》那会儿的轻盈感。
演员不多,场景简单,孔刘和刘在明早早找准角色定位,小演员也灵气十足,拍摄速度快得像火箭。
金智宇站在监视器后,嘴里嚼着口香糖,心想:终于要散了啊!
镜头内,学校门口。
灰蒙的天色像罩着一层旧报纸,压得人喘不过气。
门口那块写着“首尔xx小学”的石碑已经斑驳。
一个小女孩,拉着孔刘的手,走向那道熟悉的大门。
她穿着校服,书包大得几乎快比她人还高,脸上有着孩子特有的那种天真无邪,但眼底却藏着一丝防备——只有经历过惊吓的小孩,才会看人看得那么用力。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用小手指着教学楼三楼的窗户,声音亮亮的:
“看见了么?那个窗户上写着‘3班’的——那就是我的教室。”
孔刘没有回答,沉默地跟着她,穿过操场的落叶,看着学校里那一排排整齐的窗子,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遥不可及的童年。
女孩忽然喊了一声:“老师!”
远处,一个穿着灰色针织衫的老师回过头,看到了她。
女孩脚下一动,就要奔过去!
但孔刘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神情带着紧张和不安——他怕,她一跑,就再也不回来了。
女孩挣扎着,甩手,第一次没甩掉。
再一次,还是没甩掉。
第三次,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挣脱了那只苍白干燥的手。
她奔向老师,扑进老师的怀里,那一刻,老师护着她的头,像在护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女孩抱着老师,回头望向还站在原地的孔刘。
老师问那个人是谁?
她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那两个字:
“绑匪。”
像是一记闷雷,砸在整座安静的校园上。
老师的表情瞬间凝固,下一秒立刻惊慌失措地呼喊起来:“有绑匪!快来人——!”
校门口的保安、操场上的几个教职员工都被惊动了,脚步声像浪一样涌来。
孔刘眼神一慌,本能地转身狂奔!
镜头摇晃地跟拍着他——
他撞开人群,撞翻自行车,慌不择路,甚至差点滑倒!
那身破旧的西服终于在奔跑中被脱下——
他狠狠一甩,把西服扔进了路边一滩脏水里!
溅起的泥水落在他裤脚上,也仿佛泼进了他已经烂成空壳的尊严里。
他穿过一个昏暗的隧道。
画面拉远,空无一人的隧道像一张巨大的嘴,把他一点点吞噬。
远处是城市的街道,车水马龙,但他却无处可去。
他脱掉了西服,可这世界不会因为你脱掉象征罪恶的东西,就放你一马。
你依然是个被命运钉死在原地的人,哪怕你跑,哪怕你躲——你也没地方可逃。
“过了!我们杀青了!!”
监视器前,金智宇终于吼出了这句话。
剧组一秒炸锅!
欢呼声、掌声、尖叫声,全场像过年一样热闹。
副导演直接拿起拍板砸地庆祝,灯光组往空中甩着毛巾,摄像石柱抱着机器一屁股坐地上,笑得脸都抽了。
孔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神里终于放松了。
这部戏,真的太难。
没有一句台词,全靠眼神、动作、呼吸、走路、抬手、眨眼……演的是人性深渊。
他走向金智宇,两人撞了个拳。
“哥,辛苦了。”金智宇拍拍他肩。
孔刘笑着回:“你也辛苦了,今晚咱们,好好喝一顿。”
金智宇:“必须的!”
当晚,剧组包了个烧烤店,庆祝杀青。
桌子上一盘盘牛肉滋滋冒油,啤酒瓶叮叮当当碰个不停。
孔刘又喝高了,脸红得跟烤肉似的,举着杯子喊:“这戏,咱得拿大奖!”说着,他一激动,又抢着把账结了。
金智宇看着他刷卡的豪气,乐了:“算了,孔哥最近广告要接一堆,估计得赚翻,这单就让他买吧!”
他也没亏待剧组,每人发了一份牛肉大礼包,包装精美,足足五斤,场务小哥抱着礼包感动得差点掉泪:“导演大气!”
烧烤店里,笑声、酒杯碰撞声混成一片,金智宇端着啤酒,看着孔刘和刘在明还在那儿比划戏里的动作,心里暖得不行。
一个月紧锣密鼓的拍摄,换来一部拿奖有望的电影,还有这帮兄弟的陪伴,值了!
酒局结束!
金智宇一推开家门,还没换鞋呢,就被客厅里传来的音乐吓了一跳。
“Nananana~ Nu A! b! o!”
这是什么情况?
他赶紧探头一看——
电视里正放着Fx的《Nu Abo》mV,舞蹈动感十足,粉色滤镜打得人眼都花了!
沙发前,小佑泽正一本正经地跟着节奏摆动,手脚跟着电视比划,整个人像个缩小版“人间舞台”。
而带头跳舞的雪梨……穿着家居服,头发扎成高马尾,像是回到了自己出道的时候。
金智宇傻眼了:“你怎么教儿子跳女团舞啊?”
雪梨头也不回,踩着节拍自信甩手,嘴上理直气壮:“别的舞儿子可以不会,我跳的他必须得会!以后别人问他‘你妈那首歌会跳吗?’他说不会,多丢人!”
金智宇忍不住笑出声:“行吧……你说了算。”
他往里走几步,就看到小佑泽正好学到“扯衣服”那一段动作。
只见他认认真真一扯,把自己的小睡衣往上一拎——肚子圆滚滚地弹了出来,像个小肉包子一样晃了一晃!
可爱得要命!
金智宇本来还有点想吐槽:“跳女团舞像不像小娘炮?”
但看着儿子一本正经扯衣服、用生命在跳舞的样子,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跳吧跳吧,帅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一看,布林蹲在一边,眼神空洞地陪着小佑琳玩积木,整只猫看上去都有些“灵魂出窍”。
布林内心oS:
“我真的累,看完大的还得看小的,我又不是保姆猫……”
金智宇哈哈一笑,走过去一把抱起闺女:“布林,下班了,我来接班。”
布林“喵”了一声,直接转身钻进猫窝,连洗毛都没心情,直接趴了平躺——猫生艰难。
金智宇抱着小佑琳,一边哄着她玩玩具,一边掏出手机——
对准客厅里一个跳得有模有样、一个扭得热血澎湃的母子组合。
“来,给你妈拍个纪念照……等你长大,我一定放给你女朋友看。”
咔嚓!
温馨的日常,被永久定格在镜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