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阴天。
如往常一样,苏磊早早起床。
昨天被方叔“折磨”之后,他顺利得到了一把万事屋的钥匙,再也不用苦苦在外头等了。
毕竟李洱的起床时间,谁都说不准。
但这一次,却有所不同。他到的时候,门口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那肥胖圆厚的身躯,不就是胡金贵本人吗?
看来,李洱哥真的料事如神,这才两天,胡金贵就回来了。
“胡总,找我们老板吗?”苏磊一脸标准迎宾微笑。
胡金贵这次,气势上收敛了许多,嘴角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是,小伙子,麻烦你了。”
面对这么客气的胡金贵,苏磊倒是有点不适应:还得是李洱哥,让这暴发户瞬间就服服帖帖。
进了店,胡金贵正经端坐,观察起店里面的东西来。
这万事屋,面积不大,装修还算典雅。店里面的桌椅,都是上好的檀木,这博古架上的东西,虽不是什么名贵玩意,但都是实打实的古董货。
看来,这年纪轻轻的李老板,确实像白因说得,可能真有两把刷子。
想到这,胡金贵就想起那册子上的东西,兴奋得下巴那两三层肉,都抖动了起来。
这要是真的能搞定那宅子,那真的是数不尽的财富呀。
胡金贵幻想的期间,李洱已经来到了会客桌前。
“胡总,好久不见。”
“李老板,好久不见。”
苏磊暗暗鄙视,这才过了两天好吗?
心急的胡金贵先开了口,“李老板,上次多有怠慢,抱歉抱歉,我那宅子的事,只要你接,随便你问。”
李洱还是笑笑,“实不相瞒,胡总,我有另外一件事,让你帮帮忙。是这样子的,我朋友偶然得到了半截翡翠镯子,他实在是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心心念念想把剩下的半截也收藏回来。但你也知道,我李某人不擅长这些古董珍宝,所以想请您掌眼。”
“这呀,小事小事。”
李洱从柜子里,拿出那红布包着的镯子,“胡总,你过目一下。”
胡金贵虽为人势利贪财,但对这艺术品收藏,还是有自己的几分心得,也算半个行家。
他眯着那双绿豆眼,仔仔细细地看,“这是清朝时期的东西,够冰够透,料子很好,看得出之前买家还是用心保养的,看这口径五十八左右,不算大镯子,特征也不明显。这一时半会,我也看不出具体啥,能让我拍个照,回去圈子里我帮你问问?”
“行,那我先替我朋友谢谢胡总了。”
“那李老板,我答应帮忙这件事,我那宅子的事,也劳驾你多费心了。”
“行,还请您说说,这宅子的来历。”
胡金贵见李洱答应,喜笑颜开,笑嘻嘻地讲起了那宅子的来历。
“实不相瞒,这宅子呢,来路不是很正。去年六月,我去北京参加一个拍卖会,东西呢没拍到,但阴差阳错,我认识了一个姓马的古董商。好巧不巧,他手里有两箱我感兴趣的古书籍,加上那会炒股赔钱,我就以很低廉的价格,拿到了那两箱子。”
“我本意是想在里面,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书法或者绘画等作品,只要能找出一件,我就发了。结果,我却找到另外一个更惊喜的事情。”
“哦?什么稀罕玩意入得了您的法眼?”李洱似笑非笑地问。
“那其实是一个普通的小册子,但关键的是,里面的东西。这小册子其实是一个清朝古董商的账本,上面详细记载了他这些年来收藏的古董的情况,每一件对应什么朝代,什么时间点收的,瑕疵的情况,无比详尽。那册子里面,都是大宝贝呀。”
说到这里,胡金贵绿豆眼四处看看,见没人他降低了音量,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是怕被别人知道一样,“那册子上的东西我查了,现在市面上都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那些东西,还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那你怎么知道,就在你买的那宅子里?”
“我后来派人查了一下那古董商的生平,诡异的事情就在于,好像在某一天,他全家人突然暴毙而亡,那时候的清政府衙门也没查出任何东西来,资料上显示他们一家不是仇杀,反而更像是……自杀。”
全家自杀?
“这不太可能吧?”
胡金贵讪笑起来,“无论可能与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内,这南姓古董商人,肯定是没时间转移自己的宝贝的,一定还在他的宅子里面。所以我费尽心思,终于在河南洛阳找到了那宅子,买了下来。”
“不对,胡总你之前不说他们家有后代吗?怎么全家都死了哪里来的后代?”
胡金贵脸上有点尴尬,“那是我骗你的,勉强算是那位南姓古董商的旁支亲戚那样子,他们也不太懂这些个古董什么的,所以我就很便宜的价格收了那宅子。”
李洱笑而不语,这胡金贵也算无奸不商了。
“李老板,这可是我独家信息,你可千万,别给我说出去。”
“知道知道,再说了,你不还帮我找镯子吗?”言下之意,就是镯子这事,这胡金贵必须得办好。
“行,这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那你看看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你也知道这宅子凶险。你秘书不是去过吗?我能否一见?“
提到秘书,胡金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李老板,你一定要见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胡金贵的犹豫,倒是让李洱有了兴趣。
“哎。”胡金贵突然叹了口大气,“这事情,我本来也是不想说的。”
事实证明,只要是胡金贵不想说的,就是值得问的。
“胡总,不说也行,就是我怕影响最终的结果。你也知道吧,这看宅子可不是你们电视上看到的,拿着个罗盘这里走走,那里看看,随便画个符就好。这里面的学问,可深得很。”
这胡金贵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我那秘书,进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