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茵茵忘不掉谢泉刚才看阮尽欢的眼神,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在这之前,他就是这么看自己的。
但现在,他竟然用这种目光看着阮尽欢。
阮茵茵恨死阮尽欢了,从她回来开始,好像就没有一天安生过,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她最不希望的地方发展。
现在会偷听她跟谢泉讲话,再久一点,是不是就会跟她抢谢泉了。
新仇旧恨一刹那涌起,阮茵茵抬起手,想也没想就向“阮尽欢”扇过去,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厉辞舟握住了手腕。
厉辞舟头一回见到脑子有病,病的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甚至对不上她这奇异地脑回路。
他想说些什么,一抬眸就看到站在阮茵茵身后的白瑞。
小鬼挠了挠头问道:“漂亮姐姐,要我帮你吗?”
白瑞说这话的时候,厉辞舟看了一眼阮茵茵,对方毫无反应,显然是听不见的。
阮茵茵被钳制住的手根本抽不回来,她又不敢让谢泉听见,只能压着声怒道:“你放开我。”
厉辞舟一把甩开她的手腕,再看过去,小鬼已经不见了。
阮茵茵踉跄了两步,抬起头,刚想骂,可所有的声音都被卡在了嗓子里,眼睛一瞬间放大了,瞳孔里印出一幅恐怖到极致的画面。
洗手池那一面的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鬼,那小鬼断手断腿,血肉模糊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一双眼睛凝视着她。
他还伸出了手,缓缓地朝着她过来。
阮茵茵整个人都吓软了,双腿无力地往后退,一下子就撞上了身后那个造价不菲的屏风。
屏风哐当一声倒下了,连带着倒下的还有已经语无伦次的阮茵茵。
“鬼……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泉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转头就看到阮茵茵倒在地上,手指着阮尽欢,非常失态地喊着有鬼。
谢泉挂了电话,看到这么荒诞的一幕,很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但阮茵茵没有请帖,是他带进来的。
他只能忍着气走过去,将人从屏风上扶起来:“你又在闹什么。”
阮茵茵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有鬼,泉哥有鬼,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他……”
话没说完,就两眼一翻,华丽丽地晕过去了。
谢泉抬起头,对上的就是阮尽欢那双冷冰冰的眸子,高不可攀。
阮尽欢一句话没说,绕过屏风,脚步款款地走开了。
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懒得跟他说话的厌烦。
谢泉低头看向怀里已经晕过去的阮茵茵,勒紧了拳头,又不能扔掉,只能将人抱起来,挑着人少的地方,匆匆离开了宴会厅。
“阮尽欢”再一次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生日宴已经开始了,主持人站在舞台上,老太太也被请上了舞台致辞,站在舞台上的除了主持人,还有老太太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唯独不见老二。
“厉辞舟”作为贵客,坐在最前排的位置,旁边坐着的全都是白家的人,众星捧月一般,硬生生地将白老太的生日宴变成了他的商务交流宴。
厉辞舟扫了一眼周围,在第三排的位置看到了白瑾。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第一排的“厉辞舟”突然侧过头看向他的方向,两个人的目光隔着一群人默契地对上。
阮尽欢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低头拿出了手机。
下一刻,厉辞舟就收到了她的微信。
——我听说,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啊。
——厉总,当美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厉辞舟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幸灾乐祸的语气。
——你也不遑多让。
阮尽欢:我这还不是借了你的东风,别人可是冲着你来的。
厉辞舟:难道我就不是?
那些打量的目光,不都是冲着阮尽欢的外貌来的吗?
老太太已经致辞完了,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还cue了一下“厉辞舟”。
“在这里,我特别感谢厉总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老婆子的生日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厉总上台,给大家说两句。”
阮尽欢:……
这老太太还挺会啊,先是拉郎配,企图给她介绍对象,现在又想借着厉辞舟的身份给她撑场面,偏偏这么多人看着,他又是个小辈,真要是拒绝了,别人不会觉得他多牛逼,只会认为他厉辞舟傲慢。
给厉辞舟抹黑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做。
阮尽欢风度翩翩地站起身,微笑:“当然。”
万众瞩目下,阮尽欢步伐从容的上了台,挺拔的身姿,带着笑意的唇角,和传说中不近人情,冷肃严厉的形象不一样。
短短几步,就引得在场不少名门小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厉辞舟站在不远处,冷笑了一声:“招蜂引蝶。”
这话也不知道说的是阮尽欢,还是他自己。
阮尽欢拿过主持人的话筒,简短地说了几句,其实就是祝寿语,什么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之类的。
简单的话语从厉辞舟的口中说出来,足以证明白家跟厉家之间的关系。
毕竟以往可没见到厉总参加别家的生日宴。
而且,厉辞舟这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有病的啊。
谁说他病入膏肓来着。
这不都是谣言。
原本那些因为厉总体弱多病,不愿意靠近的人,心思又逐渐活络了起来。
简短的致辞暗地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只有在暗处的人才知道。
厉辞舟看着阮尽欢面带微笑地说着那些绝对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倒是没生气。
只是,他也确实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的身体,是不是不像以前那么差劲了。
朝夕相处体会不到这种明显的变化,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却是给了他触动。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活不过三十岁,暗地里也一直派人在找各种大师,从未想过,身体还会有恢复的时候。
可现在看来……
厉辞舟心里涌起的震惊绝对不比别人少。
“阮小姐,你喜欢厉总那样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像他那样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肖想的,他不可能会看上你的。”
白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阮尽欢”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