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公司,他的地位。
如果现在陪伴在他身边的是陆柒柒,那个女人,至少她从不会给他惹这种滔天大祸。
司夫人被儿子吼得眼圈泛红,嘴唇哆嗦着。
“钦屿,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我……”
“我说错了吗?”司钦屿打断她,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你当初信誓旦旦,说沈家能帮我稳固地位,能让司氏更上一层楼。结果呢?除了给我带来一个只会嫉妒发疯的妻子,还有什么?现在,因为她,我损失惨重,差点一无所有!”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平复一点情绪,但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不再看自己的母亲,目光重新落回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沈漫漓身上。
“你不是一直想要司太太这个名分吗?”
沈漫漓身体一颤,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
“好,我给你。”
司钦屿的声音平静下来,却比之前的暴怒更让人心寒。
“从今天起,你就是司太太。名正言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
“但也仅此而已,除了这个名分,你什么也别想得到。我的钱,我的人,我的任何东西,都跟你无关,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说完,司钦屿不再看客厅里呆若木鸡的两个女人,转身,径直走向二楼书房。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切。
客厅里只剩下司夫人和沈漫漓。
沈漫漓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呜咽,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微微颤抖。
司夫人站在原地,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狼狈的儿媳,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别墅里,只剩下沉闷的空气和隐约的哭泣声。
沉闷的空气几乎凝固。
司夫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许久,才缓缓移动脚步,走到瘫坐在地上的沈漫漓面前。
她的脸上不见了之前的慌乱和心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审视。
“哭有什么用?”司夫人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事情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沈漫漓抬起泪痕斑驳的脸,看着婆婆,嘴唇颤抖。
“妈……我……”
“别叫我妈。”司夫人打断她,语气生硬,“我担不起,司家也担不起你这样惹祸的儿媳妇。”
沈漫漓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钦屿说的没错,当初是我看走了眼,以为沈家能帮衬司家,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司夫人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沈漫漓。
“结果呢?你除了会嫉妒,会发疯,还会做什么?把钦屿害成这样,把司家拖下水,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我只是太爱钦屿了……”沈漫漓试图辩解。
“爱?”司夫人嗤笑一声。
“你的爱就是给他找麻烦?就是让他众叛亲离?就是让他被楚霖琛踩在脚底下?”
女人摇着脑袋,她本意不是如此。
“不是的,妈,你听我解释。”
司夫人骤然打断,低头俯视着沈漫漓,她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厌弃。
“沈漫漓,你连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觉得钦屿还会看你一眼吗?”
沈漫漓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住地摇头,眼泪流得更凶。
“行了,别哭了。”司夫人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躁,“钦屿说了,给你司太太的名分。你就守着这个名分吧。”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残忍的施舍。
“以后,你好自为之,别再指望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也别指望司家会再为你做什么。”
说完,司夫人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向楼梯,脚步沉重。
她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客房。这个家,因为这个儿媳,已经变得让她窒息。
客厅里,只剩下沈漫漓一个人。
呜咽声渐渐停止,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空洞地环顾着这个曾经象征着她胜利和荣耀的别墅。
如今,这里却成了囚禁她的牢笼。
司钦屿的话,婆婆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将她割得遍体鳞伤。
但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司太太的名分,这是她最后的依仗。
司太太的位置是最重要的,只要她还在这个位置上,她就还是司太太。
只要她还是司太太,她就还有机会。
司钦屿现在生气,等他气消了或许就好了。
不,不能等。
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都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陆柒柒那个贱人,钦屿怎么会对她这么冷淡?
司家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恨意像藤蔓一样重新缠绕上她的心脏。
接下来的日子,沈漫漓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仅此而已。
司钦屿再也没有在家里过夜,甚至很少回来。
即使偶尔回来取文件,也对她视若无睹,把她当成空气。
别墅里的佣人原本还顾忌着她是沈家小姐,现在连这点顾忌都没了。
“太太,您的咖啡冷了。”一个年轻女佣将咖啡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声音毫无起伏,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沈漫漓拿起杯子,触手冰凉。
她抬头,看向那个女佣。
“没看见冷了吗?去重新煮一杯。”
女佣脚步顿住,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太太,咖啡师今天请假了,速溶的只有这种。”
“速溶?”沈漫漓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是司家的太太,你给我喝速溶咖啡?”
女佣撇了撇嘴,没说话,但那表情显示了她的不屑。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佣人走过来,打圆场。
“太太,您别生气,张妈这就去给您重新泡壶茶来。”
沈漫漓胸口起伏,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中的屈辱和愤怒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抓起那个冰冷的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
杯子碎裂,褐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我是司太太。”她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对我?”
两个佣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年轻的那个脸上闪过一丝惧意,但年长的那个却很快镇定下来,只是低着头。